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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神甫的家离我们只有50来步远。我指了指门，就撒腿逃走了，而这时敲门小槌拍打了三个8分音符，后面跟着一个4分音符。

同学们在广场上等着我，瓦尔吕吉先生跟他们在一起。他盘问我。我把刚才的事告诉了他。大家望着我……想想吧！他对我说过话呢！

但我所说的情况并不能使人猜到这两个人到卡尔费马特来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拜访本堂神甫呢？本堂神甫会怎样接待他们呢？他会不会出事？还有他的女仆，一个上了岁数的老女人，她的头脑有时挺糊涂，是否也会出事呢？

一切在下午都得到了解释。

这个怪人‐‐大个子‐‐名叫埃法拉奈。他是匈牙利人，是个艺术家、调音师、制造管风琴的能工巧匠、管风琴教师‐‐据说‐‐以修理乐器为业，从这个城市走到那个城市，以这门职业为生。

大家猜想，昨夜是他跟他的助手、拉管风琴风箱的人，从边门进来，在古老的教堂里唤起了管风琴的回声，奏出暴风骤雨般的和谐乐曲。据他说，这架某些部位出了故障的乐器只要稍微修理一下，而且他提出的修理费十分低廉。证件表明他有从事这门工作的能力。

&ldo;修吧……修吧！&rdo;本堂神甫先生回答，他赶紧接受这个提议，还添上说：&ldo;双倍祝福上天，老天爷给我们送来了一流的管风琴技师，如果它给我们送来一个管风琴手，我们要三倍祝福它……&rdo;

&ldo;那个可怜的埃格利萨克呢？……&rdo;埃法拉奈师傅问。

&ldo;聋得像堵墙一样。您认识他吗？&rdo;

&ldo;嗨！谁不认识那个作赋格曲的人呢？&rdo;

&ldo;半年来他已不再在教堂演奏，也不在学校教书了。因此，在诸圣瞻礼节，我们做弥撒时没有奏乐，可能到圣诞节……&rdo;

&ldo;放心吧，堂神甫先生，&rdo;埃法拉奈师傅回答，&ldo;半个月内就能修理好，如果您愿意，圣诞节来临时，我来演奏管风琴……&rdo;

说着，他挥动不停地活动着的手指，把指关节扳得咔嗒作响，又像从橡皮套里拉出来一样伸直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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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堂神甫对艺术家千恩万谢，问他对卡尔费马特的这架管风琴有什么看法。

&ldo;这架管风琴很好，&rdo;埃法拉奈师傅回答，&ldo;不过配件不齐全。&rdo;

&ldo;缺少什么呢？不是有24组同音色的管子，还有人声管子吗？&rdo;

&ldo;唉！本堂神甫先生，缺少的正是我发明的一种音栓，我要设法让管风琴配备这种部件。&rdo;

&ldo;什么部件？&rdo;

&ldo;童声音栓，&rdo;那个怪人回答，挺起他的高挑身躯，&ldo;是的！我设想出这种完善的方法。这会达到理想境界，那时我的名字就会超过法布里、克伦格、埃拉尔特&iddot;斯米德、安德烈、卡斯股多费尔、克雷布斯、穆勒、阿格里科拉、克兰兹这些人物的名字，超过安泰尼亚蒂、科斯坦佐、格拉齐亚戴依、塞拉西、特龙西、南基尼尼、卡利多这些人物的名字，超过塞巴斯蒂安&iddot;埃拉尔、1阿贝、卡瓦依埃‐科尔2这些人物的名字……&rdo;

1塞巴斯蒂安&iddot;埃拉尔（1752‐1831），法国钢琴制造技师，曾改善竖琴和钢琴。

2卡瓦依埃‐科尔（1811‐1899），法国管风琴制造技师，曾改善这种乐器。

本堂神甫先生大概在想，这个人开的目录到晚祷来临时也不会讲完。

管风琴技师头发蓬乱，又添上说：

&ldo;如果我在卡尔费马特的管风琴中配制成功这种部件，任何管风琴便都不能跟它匹敌，无论贝加摩3的圣亚历山大教堂的管风琴、伦敦的圣保罗教堂的管风琴，弗里堡4教堂的管风琴、哈勒姆5教堂的管风琴、阿姆斯特丹教堂的管风琴、法兰克福教堂的管风琴、魏因加股教堂的管风琴、巴黎圣母院的管风琴、玛德莱娜教堂6的管风琴、圣罗克教堂的管风琴、圣德尼7教堂的管风琴，还是博韦教堂的管风琴……&rdo;

3意大利北部城市。

4瑞士西部城市，德国也有一个同名城市。

5荷兰西部城市。

6巴黎市中心大教堂。

7位于巴黎北面的大教堂。

他说话时神态像受到灵感启发，在指手画脚。除了本堂神甫，他会让别的人害怕；本堂神甫能念几句拉丁祷文，把魔鬼镇住。

幸亏晚祷的钟声传来，于是埃法拉奈师傅拿起他的帽子，他轻轻一卷，把羽翎卷起来，然后深深一鞠躬，走到广场上去找拉管风琴风箱的那个人了。他一走，老女仆觉得闻到一股硫磺味。

实际上这是火炉发出来的。

六

不用说，从这天起，只有这件大事使小镇居民激动不已。这个名叫埃法拉奈的大艺术家兼大发明家，保证能给我们的管风琴增配一个童声音栓，以在即将来临的圣诞节，在喇叭、风笛的低音管、笛子的伴奏下，牧童和朝拜初生耶稣的三王出现，然后可以听到在小耶稣和圣母周围拍着翅膀的天使鲜亮而清脆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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