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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ldo;嗯……小路？&rdo;我犹豫了一下。他回头看着我，眼神明净得仿佛天堂――秦姨说过，他安静下来的时候，眼睛里有天堂。

&ldo;小林睡着了。&rdo;他在笑。

&ldo;我睡着了啊。&rdo;我被他感染，不由自主笑了。

&ldo;小林睡着了。&rdo;

他在纠正我。&ldo;我&rdo;、&ldo;他&rdo;、&ldo;你&rdo;，在他的世界里，也许没有明确的意义。没有&ldo;规律&rdo;的东西，无法把握的东西。

&ldo;小路把我抱上来的？&rdo;

他表情僵硬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无法表达的东西凝固了他的表达，静默了一会儿，才说：&ldo;小林、门打不开，在小路的床睡。&rdo;

哦，我的房间的门锁上了。所以他把我抱到他的床上了？

&ldo;谢谢你――谢谢小路。&rdo;

他又笑了，很满足的样子。然后转头继续看那一页图纸。我掏出手机，5：47分，平时他听着音乐看书的时间。再过十三分钟，才会停下来。不过今天……

瞪着不停闪动的头像，我突然意识到再不接这个电话会非常麻烦。

&ldo;喂……&rdo;

&ldo;你现在在哪儿？路路呢？&rdo;海阳的焦急的声音马上冒出来。

&ldo;我们在新房子里……&rdo;

&ldo;路路他怎样了？你没事吧？&rdo;

&ldo;啊……你不小心睡着了……啊，没事就好，我还以为路路他闹事了。&rdo;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ldo;怎么会呢，他最近情绪都很稳定，再说我是专业人士啊……抱歉，让你担心了。我等到六点就带他回去。&rdo;

&ldo;嗯，正好大哥也回来了，我们等你们回来吃饭吧。&rdo;

&ldo;好。&rdo;

挂了电话，我才发现自己赤着脚。地板有些冰。

我走到床边，在床边找到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鞋子和袜子。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很好，好得想唱歌。秦姨的日记里，大概是他八岁那年那本，用了整整三页纸记录她终于教会了他睡觉前自己换睡衣、脱下鞋子袜子，把被子盖到脖子以下而不是盖着脸。好像原本没有尽头的抗战，第一次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他径自走进来，把图纸放回书架。书架整齐得像他没有把图纸取出来过一样。我赶紧把鞋袜套上，对他说：&ldo;小路，我马上带你回家吃饭，好不好？&rdo;

抬头看到他注视着我穿鞋子，眼神有些专注。显然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说：&ldo;现在回家吃饭好不好？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rdo;

他微笑，弯下腰把我坐皱的床单抚平，把枕头摆放成原来的样子，才站直，站得笔挺。

嗯……我突然醒悟过来，不由摇摇头，今天的我太失水准了。

&ldo;小路，小林和小路一起到海阳哥哥的房子里吃饭好不好？&rdo;

他点头了，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往停车场走，有点凉。他身上的汗已经干了。还好他身体很好，不至于因为我今天的失魂而着凉。

趁气氛很好，我问他：&ldo;以后和小林一起把这里安家好不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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