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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1页）

叶惘之抬手搭上顾暮的肩膀，轻声安慰道：&ldo;没事。我与你一起去。&rdo;后者笑着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迈开步子进了楼门。蒋杰正摸不着头脑，只能不做言语，跟在二人身后。

许是之前与沈岭相处的久了，将那人纨绔的模样学尽了七八分。

沈常思的纸扇一直都被叶惘之挂在腰间当做个念想，没想到竟还有派得到用场的地方。他手向下一挥，绢纸做的扇面被&lso;哗&rso;地展开，一面写着&lso;快活&rso;另一面书着&lso;行乐&rso;，叶惘之的眉端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

凤眠楼新进了客人，老鸨便扭着身子上前引客。先见来者是一位昂首摇扇，器宇轩昂的贵公子，忙摆出一副喜笑颜开的恭迎模样。笑眯眯地走上前来，轻舞着手绢抬首向后方望去。

谁知这一望竟是将那些招呼的话儿都堵在口中，指着叶惘之身后讶然道：&ldo;怎么又是你？！&rdo;

后者也是虽说也是一脸尴尬，但那人变脸的速度着实让他心里不舒服。蒋杰正上前一步，却被身前人伸手拦住，只得扬声说道：&ldo;就是我，怎么了？&rdo;

叶惘之在心里叹气，面上却是展出一个抱歉的笑来，温声说道：&ldo;这二人是我家中小仆。难道与姑娘是旧识？&rdo;

顾暮闻言眼皮一跳，忍不住又悄然抬眸看去。面前人虽说是风韵犹存，但着实在那张布满胭脂水粉地脸上找不到半点&lso;姑娘&rso;的影子。

她又偷瞄向身边人，果真见蒋杰正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也不知是被&lso;小仆&rso;二字给说得不服气了，还是被惘之兄对眼前人的称呼给噎个正着。

顾暮心觉好笑，暗自松下气来，这回是连最后一点紧张也消失殆尽了。

黄衣女子好久没听见别人称自己为姑娘，方才郁结于心的闷气也消散了许多，两只眼睛都能笑出条缝来，偏偏嘴上不饶人，摆着笑脸说道：&ldo;一面之缘而已，哪有称得上什么相识？不谈其他，不知公子今日前来，是想赏舞一番还是&rdo;

叶惘之将纸扇一合，又有模有样地朝四周比划了圈，才将扇骨轻敲于掌心，微昂首说道：&ldo;不知这儿可有闻琴的雅座？叫最好的那位出来便是。&rdo;

顾宓弹得一手好琴，十指微动，似是山涧泉鸣。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从小练出来的琴艺，竟成了寻人的线索，说来也是几分叹息。

凤眠楼一向以歌舞文明，又是个烟花柳巷的消遣地儿。来这儿的客人大都是选个姑娘各做各的事儿去了，鲜少有提起这种邀音赏乐的要求。

面前人闻言眉头一蹙，面上看出几分犹豫，而后才展颜说道：&ldo;有倒是有，只是怕公子不喜欢。&rdo;

见后者眉梢一挑，面露疑惑。她才补充道：&ldo;会弹琴的这儿不少，但弹得最好的那位性子清高，一般不常接客，也不是好说服的主。苏姐姐今日也不在楼里，这个&rdo;

黄衣女子轻轻吸气，空着的那只手在衣袖下轻轻磨搓，语气透着为难。

叶惘之视线往下一看，便知晓那人的意思。提着唇角，从钱袋中拿一枚银锭，放入老鸨手中，莞尔道：&ldo;麻烦了。&rdo;

对面人一双眸子像是黏在了手中的物什上，手绢向后一扬，朗声道：&ldo;快把人给装扮装扮，送到&lso;长湘房&rso;去。有贵客来，动作快些。&rdo;

说罢，又冲着身后的公子做了个&lso;请&rso;的手势，才一摇一摇地上楼去了。

转身离去时，顾暮隐隐听见那人满是不屑的说了句：&ldo;整日一副心高气傲的样，还不只是个用钱就能买到的货色？&rdo;

面上化的粉装玉琢，说出话来却是十足的刻薄，听着人心惊。

依顾宓的性子若是真在其中，也不知得受多少的排挤与委屈。她不愿细思，只想快些见到这位弹琴最好的姑娘。无论好坏，都得是个交代。

☆、家

临到门前，叶惘之拦住了蒋杰正的去路。

后者方才憋的怒气瞬间就撒开了，恨声道：&ldo;大哥，你溜我呢吧。糊里糊涂地一上午，现在又叫我在门边守着。你当真把我当做你的小仆了？&rdo;

话音刚落，就见面前人收起笑颜，凝眸不语，一副吃瘪模样。

蒋杰正少见他露出这种神色，一时愣在原地。也搞不清是自己的话说得重了，还是这狐狸又藏了什么法子。但要说叶惘之能正经的妥协一次，蒋杰正还真是不信。

谁知那人沉默片刻，再开口时语气间竟是透着几分疲惫。就听他轻声叹道：&ldo;善武兄，有你在外面守着，我才放心。&rdo;

说罢，轻轻抬手，往蒋杰正肩上拍了几下，才带着顾暮推门而入。

他这动作带着些许的勉励，将蒋杰正方才的几分疑虑都给拍散了。

可就这一句话的功夫，眼前人已然进门，留蒋杰正一人在门外面对廊间那些个花红柳绿干瞪眼。等他思考过来，竟是气笑了。转首用手指点着门，抬眼道：&ldo;还真行总讨不了他叶惘之的好处。&rdo;

门被推开，先着眼的是绣着腊梅的屏风，朱红的梅花点在白绢上煞是好看。屋内焚着香，余烟袅袅。本该是沁人心脾的味道，此时顾暮闻着却只觉得发闷。

红纱微动，隐约传来调试琴弦的声音。琴音响了一会，才传来一清淡女声，说道：&ldo;公子想听何曲？&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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