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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ldo;你贪了多少，&rdo;

&ldo;十年，六千万，&rdo;他握着她的手都在轻颤，

&ldo;钱呢，&rdo;

&ldo;裘起都帮我洗干净了，&rdo;

&ldo;你想死，你本来是真的想死是不是，你说的你累了，其实是受不住良心的谴责‐‐&rdo;

&ldo;糙糙‐‐&rdo;

&ldo;你没死，苏微寒救了你，可你心还是死了，你根本就不想让我见到你‐‐&rdo;

&ldo;糙糙‐‐&rdo;

&ldo;如果不是苏微寒告诉你我要去挖启明艳的坟，你永远不会让我见到你，你说过，累了，累了，不要我了，不要我了‐‐&rdo;

再也忍不住，再也忍不住，泪，涌了出来‐‐

&ldo;糙糙！&rdo;

他狠狠的握着她的手撑在桌边缘！始终，没回头，没回头‐‐

走进，走进，再走进‐‐糙糙流着泪，脸靠在他的背上，&ldo;我害了你，我害了你一辈子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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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说话，

糙糙的手被他牢牢握着还撑在桌沿，压的生疼。糙糙靠在他的背上，愣愣的望着窗外，

天空又蓝又透明，仿佛感觉不到空气，那年，他背着她，她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背上，行走在大昭寺，那里，有藏民正在行，他们看着师把死者身上的肉全部刮下切成碎块，再把骨头用铁锤敲成粉末‐‐她隐在他身后，紧紧攥着他的颈项，小声说，章叔，你永远不要死‐‐

糙糙的脸开始在他的背部慢慢摩挲，默默流着泪，心里还是那个小声音，章叔，你永远不要死‐‐我不能离开你‐‐

渐渐，渐渐，糙糙的双臂开始合拢，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踮起脚尖，鼻尖开始在他的背部揉搓，再踮起脚，攀上他的颈项，唇，一点点，一点点‐‐

&ldo;糙糙，&rdo;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的是‐‐糙糙泪流不绝的眼，

糙糙的唇被她自己咬的生红！她的鼻尖一颗泪，滑下，孤苦，无依‐‐

糙糙对他张着双手，像个要抱抱的孩子，却，又仿佛怕，不前，手指弯曲，好像什么抓住了，又像什么都没抓住，

&ldo;章叔，章叔，我有什么，有什么‐‐&rdo;哭的，着实在割你的心！

他抬起手，又，放下些，眼睛里，沉痛、挣扎、深坠的情锁啊‐‐

这个孩子‐‐是自己一辈子‐‐到底怎样的纠缠啊‐‐

&ldo;章叔，看！这畜生我驯服了！&rdo;十三岁的小糙糙，袖笼攒的高高，一手拉着铁链，一手执鞭，高昂着脑袋，在蓝天白云下，笑的像小太阳神‐‐

&ldo;章叔‐‐呜‐‐我疼死了，疼死了‐‐我再也不吃牡蛎了‐‐&rdo;十五岁的糙糙，贪吃，拉肚子，枕在他的腿上在床上翻来翻去，赖皮极致‐‐

&ldo;章叔！章叔！你该午睡了！我也该走了啊！&rdo;十七岁的糙糙‐‐已经不在他身边，听到的，永远是她匆匆的道别‐‐

&ldo;你就是永远走不出佛道心境，就这样沉重的凄苦一辈子吧！&rdo;那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争吵‐‐她不知道，她走后，他硬生生将出来的腥味吞了进去，唇边徒留苦笑‐‐糙糙会咒他了‐‐

&ldo;章叔，章叔，我错了，错了，我再也不‐‐再也不跟你吵了，我去参军，我去读书，我去‐‐章叔，求求你，求求你，别离开我，别留下我一个人‐‐我听话，我哪里也不去了‐‐章叔‐‐&rdo;心已死，还留下什么‐‐糙糙，糙糙，我尽力了，你的人生，我倾尽一生，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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