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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2页）

卫怀信只得据实以告。

杜若予听后良久沉默，她设想过最坏的情况，却没想到现实情况往往比她预料的更糟糕。

那些个荒山土村的妇女，本来就是最无权无财无学无力的一群人，如果再遇上身体残疾和精神病史，她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她们的手脚，她们的器官，乃至她们作为人最基本的权利，都毫无保障。

精神和肉体同时深陷泥淖，无人来救，只能逐渐沉沦。

卫怀信很担心她，&ldo;我等会儿有个会，不能去看你。&rdo;

杜若予咧嘴，扯出个无声的干笑，&ldo;我挺好的，没事。&rdo;

挂断电话后，杜若予恹恹地躺到床上。

卫怀瑾知道她心情不好，抱着贵妇鸡在客厅蹑手蹑脚地走，大气也不敢喘。

杜若予看她悄摸摸走路的模样，突然问：&ldo;假如我也是出生在山里，那该怎么办？&rdo;

卫怀瑾惊讶地扭头看她，&ldo;可你不是出生在山里啊。&rdo;

&ldo;我运气好。&rdo;

卫怀瑾想了想，&ldo;你运气说不上特别好，我也不是，真正运气好的人，应该一辈子一帆风顺，无忧无虑。&rdo;

&ldo;哪有这样的人。&rdo;杜若予凉薄地笑了笑，她支起脑袋，定定地看着卫怀瑾，&ldo;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没有死，你未来会怎么过？&rdo;

&ldo;那当然是嫁个如意郎君，好好过婚后生活了。&rdo;卫怀瑾挠挠下巴，笑得又可爱又羞涩，&ldo;我这个人比较庸俗，就想过普通的生活，恋爱结婚生子都挺好的。你呢？你未来会怎样过？&rdo;

&ldo;我不会恋爱结婚生子，等我赚不动钱，不能自己养活自己了，我就买张横渡海洋的船票，写好遗书，找个黄道吉日，从船上跳下去，一了百了。&rdo;

她说得认真，卫怀瑾听得心惊。

&ldo;杜杜，你开玩笑的吧？&rdo;

杜若予又重新躺下，睁着眼看天花板，&ldo;不开玩笑。&rdo;

&ldo;可是……死在水里，如果没被鱼吃掉，你的尸体会变得很丑。&rdo;卫怀瑾想想那惨状，不由自主打个寒颤，&ldo;你还记得上回方未艾说从鱼塘里捞出来的无名女尸的残骸吗？他说他还是菜鸟时，见到的第一具尸体也是泡烂在水里的，说什么高度腐-败呈巨人观，胸腹部有尸绿，还有腐-败的静脉网……我光是听，都要吐了！杜杜，你长这么好看，就别那样死了，死了还要变成无名女尸，多可怜。&rdo;

杜若予失笑，&ldo;认不出死者身份，不是因为她被泡烂了，而是因为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亲缘比对、前科人员、犯罪亲属、打拐中心……&rdo;

杜若予忽地坐起，这回她坐得笔挺有力，眼珠子也神采奕奕瞪向卫怀瑾。

卫怀瑾被她吓一跳，&ldo;干、干嘛？&rdo;

杜若予急道：&ldo;花妹脑子不好，记不住事，却唯独记住了这个小华，可小华又不是顺哥用来买卖的妇女之一，那些被解救出来的女人不都说没见过也不知道小华吗？那花妹和小华是怎么认识的？&rdo;

卫怀瑾傻眼，&ldo;怎、怎么认识？花妹应该没什么交际圈啊。&rdo;

&ldo;花妹和顺哥是老乡。&rdo;杜若予说，&ldo;顺哥带花妹出来后，就开始卖她，她能认识谁？她会认识小华，并且牢记她，八成因为小华也是她老乡。&rdo;

&ldo;他们三个都是老乡，那……&rdo;卫怀瑾费劲思考，&ldo;顺哥把花妹拐走，可小华并不是顺哥买卖的女人之一，我哥哥不是怀疑小华是顺哥的帮凶吗？否则她为什么会清楚顺哥的勾当还能独善其身。可小华跑了……&rdo;

&ldo;她未必是跑了。&rdo;杜若予沉下脸，&ldo;顺哥连个好端端的男买主都敢一言不合打死埋尸荒野，可见凶残，一个外地来打工的女人，又知道他的底细，我们怎么知道小华是自己跑了，而不是和顺哥产生冲突，也被打死弃尸了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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