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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在意手臂的疼痛，趁降谷零身型不稳，如闪电般伸出手遏制降谷零脖子，降谷零猝然下蹲，手撑地面狠踹琴酒脚踝。每一拳每一式，两人毫不留手，带着复杂的情绪，默契地避开要害。这是一场发泄般的肉搏。降谷零捂住腹部靠在门边喘息，全身上下隐隐作痛，这时门外隐约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那群还没能解决的黑道。他们正向楼梯间走来。该死，降谷零抹去嘴角的血迹，他浪费太多时间，现在离宫野志保离开已经过去将近十分钟。组织的人很快就会到达这里。他紧盯着笔直站在面前的琴酒，黑暗中看上去毫发无损，但呼吸声比以往更加沉重，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降谷零低头，做出决定，他在琴酒的戒备中突然上前踢开手电筒，在刹那间的明暗交替中输入手机指令。同时引爆所有炸弹的指令。轰鸣声直透耳膜，浓烟滚滚。整栋大楼颤动，安全通道大门受到爆炸余波变得扭曲，墙体龟裂，不断落下石头瓦砾，只有特殊材质的安全楼梯依然坚挺。降谷零和琴酒之间被石块阻隔，降谷零看不见此时琴酒的处境，一片黑暗中，他吐出一口浊气。他取出身上携带的最后一枚未启动的炸弹放在地上。降谷零暗道，等他离开他会引爆炸弹。夜视镜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黑暗中降谷零最后再看了一眼琴酒的方向，利用手机照明，一点一点在震荡中缓慢向上走去。可是他的视野却慢慢变得模糊，降谷零踉跄了一下，倒在楼梯上，他喘着粗气抬手摸向后脑。一片潮湿。因为太靠近门边，爆炸的瞬间受到来自身后的冲击他没能及时躲开头顶砸来的石块。降谷零叹气，仰头，还差两层他就能走到天台。他趴在瓦砾中，摩挲着手机，直到意识消失前他也没有输入那条指令。他想他是因为炸弹离他不够远才没有引爆。仅是因为这个。小小的石子落下，砸到金发男人头顶，却得不到一丝回应。静谧中只有粗重的呼吸声不断回荡。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不得章法，带着欣喜。这一层安全通道的门幸运地没有太大损坏，举着步枪的黑衣男人用力打开门看到挡在楼梯上的金发男子诧异。他倾身，手伸向男子。“砰”一声枪响，黑衣男人倒下，在即将砸到金发男子之际被身后的人拉开，扔到一边。琴酒皱眉，手指指尖的血珠滴在降谷零身上。他单膝跪地，将降谷零搂进怀里，手机亮光下，那张往日灵动的面容死气沉沉，脸上青紫交加。他不再戴着伪装的假面，展露出真实的脆弱。手机铃声不断响起，是伏特加的来电。琴酒没有接，只是注视着降谷零许久许久。又或许不过只是几秒，他把手机放到一边，取出怀中的aptx4869。他握紧红白相交的药丸，手指微颤，被石块瓦砾划开的伤口溢出血液浸湿药丸。怀中的男子胸腹起伏减小，琴酒猛地松开手将药丸塞进嘴里，低头吻住降谷零苍白的唇瓣，伸舌缓缓将药丸推了进去。他倏地收紧手臂，将痛苦低吟的男子嵌入怀中，视线始终注视着他，仿佛在凝视无价的珍宝。琴酒在赌，赌波本能否活下去。对于组织的“琴酒”而言“波本”必须死。波本身亡，叛徒消失，所有事情迎刃而解。但谁也不知道，琴酒本能期盼着分别通向天台的大门前石块瓦砾堆积，一旁墙体墙灰脱落，露出其中的钢筋水泥。琴酒低头，小小的少年惬意地窝在自己怀里，呼吸平稳，没有要醒的迹象。他转身走下楼梯，把小少年安置在下一层楼梯拐角角落。因为安全通道的特殊构造，这里呈三角稳定，算是安全区域。琴酒脱下外套盖在小小少年的头上，他重新回到天台大门，取出不久前捡到的小型炸弹放到瓦砾前。炸弹体型不大，琴酒大致估算出炸弹爆破范围。他回到降谷零身前几米处，举枪射向楼上炸弹。下一秒，一声巨响，琴酒眼前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残片飞散，天摇地动。几分钟过后黑烟散去些许，阳光洒进小小的楼梯间。“你是白痴吗。”清亮的少年音稚嫩陌生，琴酒转头，金发小少年拉开大衣，站起身扯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没好气地瞪着他。“麻烦以后离远点再搞爆破，我可不想和你死一起。”要不是那个炸弹本来就是为防意外，利用少量余料制成的，可能他没被aptx4869杀死，反而要死在自己的炸弹下。琴酒轻描淡写地拍去身上的尘土，“醒了就自己走。”降谷零舔了下干涩的嘴唇，“琴酒，你究竟在想什么。”被巨声惊醒，一睁眼他就发现身体的异状，一开始他以为是琴酒想利用aptx4869杀他，结果却没能成功。可现在见琴酒毫无波澜的表情和身上眼熟的大衣，降谷零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和他想得不一样。琴酒瞥了左侧晃动的墙体，“你想死我不阻拦。”说着他径直朝天台走去，没有看降谷零一眼。这里确实不是什么交谈的好地方，降谷零皱眉，拉住身上妨碍行动的宽大衣物，向上走去，走的时候还不忘踩几脚那件外套。看它变得脏兮兮的，降谷零心情好了一点。他走到天台，四周被楼下弥漫的黑烟掩盖，看不清附近景象。天台大半塌陷，只有安全通道周围还算完好。降谷零环视一圈，他放在通道附近的火箭筒飞行器还安然躺在原位。他不着痕迹挪动脚步，想遮住这唯一的移动工具，但突然又想到自己现在只到琴酒腹部的身高，他泄气地停下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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