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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抗粮1（第2页）

刘辩看了看冷清的大堂，道：“我看你这也没几个客人啊？”

掌柜的道：“实不相瞒，全县上万人等着吃饭，小店没这么多存粮，这才着急。”

刘辩从一旁给他拉出个凳子，道：“坐。”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下。

刘辩道：“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掌柜的露出一脸纠结神色，咬了咬牙，方才说道：“我们在抗粮。”

“抗粮？！”水弼闻言一惊。

不怪乎他惊讶。自古以来抗粮都是天大的事，几乎与谋反无异。

掌柜的说道：“好叫贵客知晓，今年该纳的粮，我们早就缴纳过了。谁曾想官府发出告示，昨夜突发大火，烧了粮仓，让我们再缴一次。您给评评理，粮草被烧是官府的失误，凭什么让我们再缴？”

火颍轻轻放下碗筷，道：“是这个理。”

水弼则摇了摇头，道：“理当然是这个理。但值此乱世，对本地官府来说，出现这么大的亏空，肯定是要罢官治罪，闹不好杀头都有可能，既然如此，还不如苦一苦百姓，说不定能给混过去。”

掌柜的道：“这种事，其实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模一样的事，六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后来我们才知道，粮食根本没烧，全被运进许家的粮仓里去了！那年年景不好，很多人家根本交不起这两倍的田赋，于是就只能卖田卖地，连田地都没有的，就得卖儿卖女。没想到这才过去了六年，他们又来这手！你就算是养猪也得让猪长长个头不是？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交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火颍冷冷道：“昨日听说本地知县做了不少好事，还以为他是个好官，原来也是一丘之貉。”

这时又有一个伙计跑了过来，“掌柜的，已备下500人份的饭食，存粮已经见底。”

掌柜的道：“你安排人火速出去购粮，别走太远，够吃三五日的就行。不用管价钱，多购酒肉。乡亲们上去拼命，咱们绝不能让他们饿肚子。”

刘辩看了看装潢富丽的客栈，道：“掌柜的生意做的不错，何必摊这浑水？”

掌柜的道：“客官说的哪里话！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彭县若是被弄得民不聊生，咱这生意也没法做不是？”

刘辩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玩味道：“掌柜的心系百姓，好格局，好心地。”

掌柜的知道对方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他也曾走过江湖，知道这些年轻的俊男美女最好个打抱不平，赔笑道：“让客官见笑了。”

刘辩指尖在桌上轻轻摩挲，发出“吱吱”的声音，“你是谁的人？”

掌柜的郑重作揖，面容沉毅，道：“不敢欺瞒贵客，在下谁的人也不是。硬要说的话，是许家二爷的人。当年我是走了他的路子才来这彭县做买卖，一开始说好的只交两分利，后来涨到四分，现在更是涨到六分。年景好的时候尚能温饱，年景不好了就得赔钱，再这么下去，这生意是没法做了。想要走吧，可我这客栈的本金已经砸了进去；想要转让出去吧，又没人接手。您别看我面子上有点产业，其实早就危如累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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