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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题都城南庄（第1页）

夜晚的凉风总给人一种游园惊梦的错觉，左正又想起了那绿裙少女。

事情要从前一天说起。

左正坐在马车上随着连绵的小路走进了一处村庄。几天的路程将他们的干粮消耗一空，距离下一座城还有些距离，他那便宜师傅便决定来这村庄里购些食物。左正在路上问王云为何不在山中寻些吃食，王云称不到万不得已，坚决要保持高手风范，左正当即有些无言，准确来说应是无语。

秋收已过，村子里面竟然有些冷清，左正有些不理解，王云倒是毫不在意。

马车在村口停了下来，王云率先走了下去，左正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

王云带领着左正漫步在村子的街道上，时不时眯起眼睛，好似在感受着这个村子的风土人情，走了一会儿，王云才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们的面前是一座不大的院门，院门有些老旧，时间与人合力在这门上留下了痕迹，但他依旧矗立在哪里，与两边的围墙将几座屋子包裹在了里面。

王云走上前去扣响了这老旧的门，连续扣了几下，院里才有了动静，一个少女打开了院门，看着和左正差不多大，浅蓝色的长裙与这老旧的院门格格不入，她的面容十分白净，给人一种十分舒服的感觉。

她看到来人也没有显得拘谨，只是脸上显得有些疑惑。

王云看着她的样子直接开口道：“我们是远途的旅人，身上干粮早已耗尽，途径此地，便想着进来购些吃食，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卖一些给我们。”

蓝裙少女了然，道：“当然可以，你们等一下，我去拿些给你们。”

蓝裙少女说话有些口音，但还是很热情的，令左正有些感慨，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人了，她也不怕我们是坏人。

王云听罢连忙道谢，继续开口道：“家中只有你们两个吗，你家大人呢。”

左正这才注意到院子靠左边一些还站着个身穿绿裙的少女，她正站在那手捧着杯子，慢慢地喝着茶，从左正的视角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侧脸，左正看着她的脸一时有些无言，他好似见过她无数次，无数次的午夜梦回，无数次的梦中幽会。

绿裙少女转头看着他们这边，道：“我爹娘去山上的龙王庙了，感谢今年的风调雨顺，村里很多人都去了。”

声音很好听，并没有蓝裙少女的口音。

左正也不知道这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此时竟有些不敢看她，只能假装在打量院子的布局，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直到王云将食物拿到手，再次道谢领着他离开，他也没和那绿裙少女说上一句话。他跟在王云身后，回头往那院子看去，想要再看一眼那绿裙少女，却只是和正在关门的蓝裙少女对视了一下。

回到马车上的左正有些懊恼，暗骂自己如此的无能、如此的窝囊，他多么想现在冲回去向那绿裙女子大声倾诉自己的爱意，但这也只是想想。

时间随着思绪回到了现在，左正的内心有些难受，这是思念而造成的吗，左正不清楚，只是他确实蛮想绿裙少女的，他幻想了他回去再次碰到绿裙少女，幻想与她相知相爱。左正不免得有些自嘲，他已经有些忘记那绿裙女子的长相了，蓝裙少女倒是还记得清楚，他推测是因为当时不太敢看她，反而看蓝裙女子看的比较多。

他明明还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不知她具体年岁，不知她是否已有婚配，但还是对她念念不忘，到现在连长相都有些记不清楚了，让他念念不忘的究竟是什么，是那种感觉吗，是哪种感觉呢？

左正依然在想，假使他们真的再次碰面了，他又该对少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他会不会又如那日一般不敢看她呢。

他又在想着自己以后的道路，以他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与绿裙少女相识相知，绿裙少女凭什么会留恋于他。

左正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是有些英俊，但也没有到令人无视一切的程度。

少年人总是喜欢胡思乱想，有时也会因为自身的不足而感到自卑与空虚。

左正辗转难眠，内心愈发地忧愁。

在这个冬夜无比寻常的夜晚，少年人的忧愁无处诉说，他想讲与王云听，但这又会显得他有些猥琐，心里的东西一旦放到明面上来就会显得无比的龌龊，左正是这么认为的，他认为自己蛮龌龊的，但又无法抑制这种想法，如雨后的春笋般野蛮生长。

待到他功成名就，再来此寻她，那时的他就有底气许诺给少女她想要的一切，疯狂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与思念，将心中的龌龊付诸行动，但这得是在少女并未婚嫁的前提下，希望渺茫啊！

直到这时左正才意识到他不敢看少女的真正原因，并不是那所谓的少年人的羞愧，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心中对少女的感觉，他选择了逃避，裹挟着心中的自卑与自身的无能。

王云说他是天才啊，左正有些嗤之以鼻，哪个天才会有这般心境，在他的眼中天才都是孤高，能力出众之人。

或许是他还未展现天才的一面，或许是王云看走了眼，但此时的左正无比希望自己是那真正的天才。

此时的他只能等待，等待着自己成为那所谓的天才。

左正困意慢慢地散了，他起身走出了房间，此时的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小镇之上，王云很阔绰，只要到了城镇之中他必定会锁定最好的那家客栈，左正自然而然的也跟着沾了光。左正眺望远处，发现天已经要亮了，一条白光将黑夜分成了两半，又在中间开了个口子，愈来愈大，橙红色的光浮现了出来，将那口子照出了颜色。

看着天边的景色，左正心中的忧愁感减少了些，他在那驻足了会儿，心中突的浮现出了庸人自扰这几个字，是庸人自扰吗，左正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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