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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泉水出游子归（第1页）

赵昂可见到老道士的时候，他已经近乎油尽灯枯了。

“老道也算是半生戎马，披创无数故而伤了元气。”道人似追忆。

“但伤的最重的却是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这累累白骨、十室九空不是老道我要的啊！”道人哽咽。

“老道全靠一口赎罪的心气吊着，见了你，这气便泄了。”

道人止住欲语的赵昂可，继续说：

“老道并非要让你做什么来代为弥补，错了便是错了。孩子，在你身上，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老道不用再绝望悔恨的苦熬。”

“师父。”赵昂可喃喃道。

道人微微一笑应了一声。

“凿得怎样了？”

“宽四尺、高六尺，快有枪刃深了。”

道人满意的点点头，让赵昂可去把里长唤来。

“老友，你出手给我这弟子，打造把趁手的兵器，我解你旱灾之忧，如何？”道人又露出骗赵昂可公鸡时的奸笑。

赵昂可找人的时候，看到水渠已干，路过小潭时发现也近乎见底。村民大都愁眉苦脸，娃娃们也不再玩闹。

“当真能解？”里长老头近乎是扑了过来。

“当真能解！”道人郑重点头。

里长老头拉过赵昂可的双手，翻来覆去、仔细地打量了一会儿，又要走了他带在身边最常用的那杆大枪，就匆匆离去。

道人更加萎靡，似乎每完成一个心愿，他都会离死亡更近一步。

“回去吧，再把洞凿一遍，凿进一寸即可，五天后不管凿成什么样，都回来。”

赵昂可深深看了道人一眼，躬身后转身离去。

回到崖下草庐，赵昂可静坐一会儿，还是上马凿岩，簌簌落下的石屑第一次没有让他感到开怀，他挑落的仿佛是道人的生机。

虽然里面的石质已经比外皮强得多，但他赵昂可亦远胜从前。

五天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中，赵昂可又刺下了何止千百枪。

最后看到眼前这个没过枪刃、长宽皆是六尺的方形石龛。他也是微微出神，竟然真的完成了？

赵昂可回到村中，刚好遇到里长的孙子来叫人，说是兵刃将要出炉，唤人前去定名。

道人一听，像是强提元气，一把拉住赵昂可的手就跟了过去。

里长赤着上身，没想到平时拄拐的老头，抡起铁锤来这般生猛。

“想好叫什么了？赶紧定下来！”老头大吼。

道人伸头瞅了一眼，陨铁精钢作刃，楠竹为皮铁木为芯，辅以鳔胶大漆牛筋揉制十几载的枪杆，他老早就发现，眼馋很长时间了。

道人很满意，施施然找个地方坐下。

转向赵昂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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