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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2页）

明明此刻是春日，但他身披秋日萧索，黄梁观之，几乎想长叹一口气。

姜希夷定定看着独孤求败，待得他脚步停下后，道：&ldo;你来了。&rdo;

黄梁听到姜希夷声音后一怔，她的声音冷极了，独孤求败萧索似秋，此刻的姜希夷便如深冬一般寒冷，只要寒气缠身，就叫人几乎看不到挣脱的希望。

独孤求败似乎踏入这庄子那一刻开始，就进入了战斗状态，而姜希夷听到独孤这两字时，也已然在等待拔剑的那一刻。

独孤求败先是笑了笑，再道：&ldo;是，我来了。&rdo;

姜希夷缓缓道：&ldo;我本以为，我还要再等你十年，你才会来。&rdo;

独孤求败闻言一怔，先是不解，而后又恍然，笑道：&ldo;若非十年前前辈在昆仑山间那番提点，在下恐怕真是要再等十年才回来。&rdo;

姜希夷道：&ldo;既然你现在来了，那也很好，此次和先前几次一样，我只要你的剑，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无需再来了。&rdo;

独孤求败眉间皱起，问道：&ldo;敢问前辈，这是为何？&rdo;

姜希夷道：&ldo;因为我要死了，就算你来也是无用功。&rdo;

独孤求败表情错愕之极，一双如平静无波的湖水的眼睛，望着姜希夷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道：&ldo;你为什么会死？&rdo;

姜希夷道：&ldo;每个人都会死。&rdo;

独孤求败道：&ldo;可你死了，我该怎么办，这世间我还能去寻谁？&rdo;

姜希夷道：&ldo;如果我不死，你要我怎么办？&rdo;

独孤求败先是轻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口中喃喃着不知道说了什么，脚下往后退了两步，复又站定，抬起头，眼睛又恢复了平静，其中隐隐透着光，乍看去就像是阳光落在湖面上的波光，可待细看就知，那光似乎是剑光。

姜希夷见状，道：&ldo;这是你我最后一战，看来你已准备好了。&rdo;

独孤求败笑了笑，道：&ldo;我已经准备好了。&rdo;

姜希夷错开目光，看了看他背后剑柄，道：&ldo;你现在已经改用木剑了？&rdo;

独孤求败道：&ldo;一开始，我仍用铁剑，可内力日长之后，所用之剑便可日轻，使木剑如使铁剑，功力自浅而深，全仗自己修为，至于剑术，却至此而达止境。&rdo;

姜希夷摇头，道：&ldo;你若以为此为止境便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剑之一道永无止境，至少眼下从未有人晓得，这止境究竟是何模样境界。&rdo;

独孤求败问道：&ldo;连你也不知道？&rdo;

姜希夷道：&ldo;我也不知道，至少这么多年来，每当我以为自己以步入剑道止境之时，往往又能遭遇机缘突破，此后我也从未遇见过自称入了止境的剑客，你也晓得，人一旦知道的越多，就发现自己知道的越少。&rdo;

独孤求败先是喃喃道：&ldo;剑是剑，我是我；剑是我，我是剑；剑非剑，我非我……&rdo;

接着他问道：&ldo;那下一境界该是如何模样？&rdo;

姜希夷摇摇头，道：&ldo;这就要你自己亲自去看，问旁人是问不到的。&rdo;

独孤求败垂下双眼，在心中细细思索姜希夷的话，接着他突然抬头，双眼紧盯着姜希夷的眼睛。

剑光！

两人不过眼神相触，却似乎激起了道道剑光！

那些无形剑光，在一旁的黄梁用眼睛看不到，可他却能用心看到，虽然他瞧不见剑路，却感觉到了剑光。

想到此处，黄梁心头一震。

这两人似乎就是两柄剑，而他们的眼睛，似乎就是剑尖，此刻有如宝剑出匣，针锋相对。

黄梁脚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似乎稍有不慎，就会被那虚无的剑伤到。

即使两人此刻仍然未拔剑，可似乎剑在手，招已出。

就在这一刻，空中一丝风都没有了，似乎就连风都被这冰凉的空气冻住。

天地之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这两人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似乎已经进入了生死一发的情况中。

即使黄梁已经退后，却还能感受到那剑光纵横的可怕。

他既想逃避，可血管中的血液又渐渐沸腾。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姜希夷和独孤求败依然在对峙着，虽然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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