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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坐吧，你在我家的东西和药我明天送过来。&rdo;

&ldo;谢谢。&rdo;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黄园疲惫得不想说话，但还是开口再次道谢：&ldo;今天，谢谢你。&rdo;

浦江所做的事，已经不是着这一句轻飘飘的&ldo;谢谢你&rdo;能报答的。

现在黄园面对浦江已经坦然得多，自己和黄家最不堪的一面已经在对方眼中被剥的一干二净，而且他刚知道，妈妈还曾资助过浦江，这让他对浦江之前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管这因果联系是否属实，他都这么认了。

浦江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句没有实际意义的道谢。

气氛有些尴尬，黄园想了一圈，找了个话题：&ldo;那个……你买了，我的车?&rdo;

&ldo;嗯，不是你的生日礼物吗?一般都舍不得把生日礼物出让吧，我的生日礼物都藏在床底下，不管搬家几次都不会丢的。&rdo;

黄家大哥送车的那天，正好是周日，黄园乐得马上不上课了，拉着他哥开车出去疯了一圈，浦江那天只上了20分钟的课，白得了800块钱。

‐‐你的生日礼物能藏床底下，问题那车是我的生日礼物……

&ldo;我先帮你藏着。&rdo;某土壕真的特别阔气。

‐‐帮我藏……我这辈子估计是赎不回来了。不过老伙计放在他那，被照顾得很好，自己也放心。

黄园叹口气，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没有话语权了，本来想问浦江为什么要买下自己的车，这辆老车性价比并不高，而且他完全有能力买更好更酷炫的新款跑车，但是发现自己的思路和浦大老板对不上。

老板把炸猪排端了上来，浦江等老板离开，开口道：&ldo;你大哥的事，我去问了下……&rdo;

黄园拿了两个碟子，正在倒辣酱油，听到浦江的话，手一抖，打翻了一碟，桌上一滩黑亮亮的辣酱油。

浦江抽了两张纸，盖在桌上，很快把辣酱油吸拭干净，拿过酱油瓶重新倒了一碟，继续说：&ldo;上面有人压着，要弄出来不是很容易。&rdo;

黄园拧着眉，点点头，这个事实不止陈子骥，还有其他所有两年前他曾上门拜托过的人，都或暗示或明说过。

今天在劝说黄母的时候，黄园信口给了妈妈一个希望。如果让妈妈知道真相，恐怕她的精神接受不了;如果继续这么拖下去，父母因为心情郁结每况愈下的身体也很难撑到大哥刑满。

而蕾蕾，以最残忍的方式暂时失去了妈妈和爸爸，黄园不知道该怎么帮助她调整心理状态，熬过青春期，让她以后能继续乐观积极地好好过。

黄园沉默着，盯着那一小碟辣酱油，眼前一片茫然，他听到浦江继续说：

&ldo;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你父亲有&lso;遗传性&rso;肺部疾病，你母亲有&lso;遗传性&rso;精神疾病，你大哥这几年也一直表现良好，但是这些与减刑条件无关，所以需要再有几次立功表现……&rdo;

震惊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浦江竟说得这样直白，白得让他觉得根本不可能做到。

那些遗传病根本就是鬼扯，表现良好是真，大哥在里面只看书不惹事，但是立功根本算不上。

&ldo;立功……他不能做到。&rdo;黄园艰难地说出来，哪怕他以前再不关心政治，也知道大哥现在无论在里面在外面都不能&ldo;乱说话&rdo;，否则&ldo;立功&rdo;之后，全家人只会有更大的灾难。

&ldo;损人不利己的事当然不能做，所以，需要一些&lso;小事故&rso;。&rdo;浦江仍笑得一脸真诚。

&ldo;……&rdo;黄园无语了，他不明白浦江的&ldo;小事故&rdo;指的是什么，但一定是见不得光、上不了台面、不能明摆出来讨论的。

&ldo;能减多少我不能跟你保证，但一定会减一点，至少让你母亲略微安心地养病。&rdo;

&ldo;……&rdo;拒绝的话含在嘴里，黄园说不出口，这也许是这两年来最接近希望的一次，但一定会给浦江带来麻烦，这需要多大的人脉和人情，得花费多少费用打点，这些黄园都不敢想象。

&ldo;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接下去你想怎么安顿你母亲和侄女?&rdo;浦江没有给黄园接受太多压力的时间，随即换了一个话题。

&ldo;我想，先请假一个月照顾我妈妈，所以，您的院子开工后，我可能没办法执行监理工作，非常抱歉。&rdo;

关于这点，黄园是真心感到歉疚，这是自己第一个独立负责的项目，却没办法跟踪到底，但是和家人比起来，这点牺牲确实算不上什么，自己不会后悔。

&ldo;据我所知，你与你母亲之间的沟通并不太好。&rdo;浦江说。

黄园脸色变了变，不说话，埋头搅拌自己的馄饨，又没胃口了。

&ldo;你的陪伴只能起到看护作用，对她的病情帮助并不是很大。而医生的建议是留院观察，参加带心理诊疗的娱乐活动，同时能交到朋友，这样才能做到对她的心理疏导。当然，如果患者自己排斥，硬要将她留院，反而会有反效果。&rdo;

胃部的抽搐感和束手无策的压力催促黄园用勺子舀起一个馄饨。

&ldo;如果有一个地方有疗养院的条件，同时有患者熟悉又信任的人做陪伴和看护，你愿意试一试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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