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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

方棋眼皮剧烈地颤抖，手越握越紧，随后一旁久未言语的峥云道：&ldo;没错，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rdo;

方棋猛然睁开了眼睛，目眦尽裂，从座位一站而起，转了两圈，用力踹了一下石椅，大脚趾钻心挖肺的疼。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ldo;你们、给我、闭、嘴！&rdo;

方棋暴躁无比，如果不是大殿里空空如也，他烦的想砸光所有东西，冷道：&ldo;我求你们了，好歹也是修真界的顶尖人物了，给你们留了几分颜面。但是给脸不要脸了是吧？一个个的修真修傻了是吧？鸿元的做法是不可取，他错了，并不证明你们做得就对！&rdo;

&ldo;命运左右人性，别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他经历的那些事情，你们谁敢去试一遍？别说完完整整的过一遍了，十分之一，你们谁敢？&rdo;糟口太多，方棋几乎不知道对着谁吐，一双眼睛又凶又狠的瞪着峥云，逮住一个人狂骂，手快戳到人的鼻尖上，&ldo;你敢不敢？！说你呢！你敢不敢！十八年啊，见过他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吗？！每天都生不如死，你们知不知道鸿元每天都想自杀，要能死得成他早就去死了！&rdo;

方棋脸色古怪，噗噗往外喷口水，&ldo;你们是真傻还是假傻？既然能造出来那么一个梦境，他怎么活下来的你不知道？都瞎了是吧，你们不该把我送进梦里，该进去的人是你们。看看那是不是人过的日子！我第一次见到鸿元，手脚细的都没法看，就一颗大脑袋不协调的支在肩膀上，你们谁见过？造成今天这幅局面，别不要脸的往灵霄神女和长淮身上赖，别往鸿元身上泼，赖你！赖你们！&rdo;

峥云被他喷了一脸口水，表情都懵了，大殿里静悄悄的，峥云似是想起来什么，半天才道：&ldo;当初谁也没想到会这样，鸿元君，咳……长淮灵霄人兽结合古往今来从未有过，我等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方施主不是……&rdo;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方棋打断他道：&ldo;我不是你们修真界的一份子，不知道规矩，没资格说是吧？&rdo;

峥云不语，显然已经默认了。

方棋气得眼花，切齿道：&ldo;我不是修士，对，我不是，可我是人吧？我会思考吧？对不对？是人就有资格说这个问题，姓峥的，你是不是人？归慈掌门，你是不是人，嗯？丹风真人，你是不是人？你就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吧！&rdo;

归慈沉下脸来，隐带责怪之意的瞥了一眼峥云，方棋大喘气，一条一条的反驳。

&ldo;我真无语了，你们说将灵霄神女赶尽杀绝，是替天行道是吧？多大的脸？天什么时候给你们指示了，拿出来，拿出来我看看。&rdo;

峥云哑住，脸色憋得通红，方棋道：&ldo;拿啊！&rdo;

峥云实在招架不住，方棋冷笑道：&ldo;没有是吧，我猜你也没有，也就是说得好听。替天行道，你们自己就是天吧，别把帽子扣在天身上ok？长淮剑神自愿退出云淮剑宗，做个闲云野鹤的平常人你就这么看不惯？不知道人各有志？&rdo;

说多错多，峥云闭嘴不语，方棋激出来一肚子火，毫不罢休，扬声道：&ldo;峥云说的都是你们心里想的？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多少人当年参与了把鸿元当诱饵，吸引魔兽的那件事。可我听峥云小王子说，说你们当初也没想到是这样？这句话是什么意思？&rdo;

大殿里没人敢接他的话头，怕被喷个狗血淋头，届时打又不能打，实在憋气。

这样一来正得了方棋的意，他厉声道：&ldo;你们这是在说自己运气差的意思？如果鸿元不能成神，如果不是他身份背景特殊，就是一个普通人，不会引来报复，就活该被你们折磨，想死都不能死？&rdo;

他这会嘴皮子无比利索，想也不想的就说了出来，话说出口，方棋语气一顿，像是也被自己的话震惊到了。

&ldo;我的天，这句话居然是从一个修士嘴里说出来的，还好意思自称什么首席大弟子，你也配？&rdo;

峥云脸上红白交汇，神色间露出一丝讽刺不甘，似乎要揭下来他虚伪的面皮，脱口道：&ldo;魔兽能作法宝灵器，亦能延年益寿，试问你会全然不动心？魔兽又有多难捕杀，途中损失多少人手，以他一人换了多少人的性命，你又可曾知道？如果你是我们，你能忍得住？&rdo;

方棋沉默了下来，是啊，只需要有鸿元，就能减少以前的一大半的步骤，捕杀魔兽变得容易许多。这么大的诱惑摆在眼前很难不动心，尤其这个诱饵无亲无故，无父无母，也死不了。更何况，不是一人特立独行，用人引诱魔兽，周围的人都这样做，就算原先洁身自好，但看别人靠着这条诱饵扶摇直上，一是嫉妒，二是从众心理，也多会按捺不住。

方棋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道：&ldo;能。&rdo;

峥云大声道：&ldo;你撒谎！&rdo;

&ldo;我为什么撒谎？&rdo;方棋嗤笑道：&ldo;因为你会这么做，所以才以为大家都会这么做。我跟你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我没有那么自以为是，仗着自己家大业大修为高深，胡作非为，以为没人能治得了你呢。我也知道报应两个字怎么写！走捷径没有错，但踩着别人的骨肉和鲜血，你晚上不会做噩梦？再说了，看到你们这幅熊样，我更不敢了呢。&rdo;

峥云被他噎了回来，嘴唇哆嗦，这回彻底不再言语了。

方棋骂了个够本，一边觉得解气，一边觉得悲哀。其实他铿锵有力，说了这一番话，并不见得能改变什么。可他心口堵着这口气，憋得好难受，不出不痛快。

方棋浑身乏力，归慈试探道：&ldo;方施主？座下弟子不懂规矩，您别跟他一般见识。&rdo;

方棋抬起头来，不答反问道：&ldo;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选中我？在异时空找一个陌生人，修真界修士这么多，你们怎么不去？&rdo;

归慈面露尴尬之色，道：&ldo;以前并非没试过。&rdo;

方棋问道：&ldo;没成功？&rdo;

归慈叹息道：&ldo;鸿元神君作恶多年，咳，&rdo;老掌门小心规避词汇，就怕落个和峥云一样的下场，颜面扫地，小心措辞，&ldo;在外……颇有凶名，令人闻风丧胆。而鸿元君防备心理极强，城府深沉，善察人心。鸿元君神识入梦极难，被他识破过一次，不能再有第二次。所以，只能费尽心机找一个局外人。&rdo;

方棋听明白了，鸿元无恶不作，修真界的人都怕他，想是一看到他就瑟瑟发抖，恐惧是最难掩饰的，鸿元又心思敏感，所以很轻易就发现别人怕他，从而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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