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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第1页）

龙鹰苦笑道：&ldo;姑娘太看得起小弟，我只能说是因缘巧合。&rdo;

独孤倩然淡淡道：&ldo;你先听人家说。&rdo;

龙鹰惟有闭口，大有被审讯的感受，暗自惊心，不知给她掌握到什么。

独孤倩然一双美眸蒙上一层薄雾，诡美凄迷，显示她芳心内填满某一难以言表的情绪，陷进记忆的深处，柔声道：&ldo;如任何梦境一般，终有醒过来的时候。&rdo;

她的话，令龙鹰想到&ldo;庄周梦蝶&rdo;的寓言，不但因记起她是老庄的信徒，还因自台勒虚云发动阴谋，一直有失陷在噩梦里的可怕感觉，到此时仍未完全恢复清醒。

人生若如一场大梦，那只有离别人世的一刻，方有醒过来的可能性。梦里的人，岂知自己乃过客的身份？

美女的话，牵动着他深心内的情绪。

独孤倩然平静地道：&ldo;就在球赛结束的一刻，倩然醒过来了！&rdo;

从开始说话到现在，她的声音语调宛似不波之水般的平静，诉说的若如不关己身的事，偏却强化了沧桑委婉、心碎悲凉的异常风味，教人动容。

龙鹰今次是真的无言以对。

比对起目前魅影幢幢、杀机暗藏的神都，她理该是远离人世、长在空谷里的幽兰，不应沾上人世斗争仇杀的半点边儿。

独孤倩然道：&ldo;早在范兄和我们说话之时，倩然一直有着范兄言虽未尽，然而意有所指的感受。你自认是投机取巧之徒，是口不对心，可惜倩然为你闹情绪，未肯深思，错失了进一步探索真相的机会。范兄在不断警告我们，对吗？&rdo;

龙鹰颓然道：&ldo;姑娘可有兴趣听有关小弟成长的故事吗？&rdo;

独孤倩然淡然自若道：&ldo;只要不是故意岔开去，言不及义，倩然当然爱听范兄说话。从第一次在&lso;仙迹游&rso;巧遇范兄，对你说过的话仍然印象深刻。&rdo;

龙鹰多么希望能改为谈情说爱，互诉衷情，可惜时地均不宜，且是不了解她。

道：&ldo;少时我总爱问自己一个问题，就是&lso;为什么是这样子的呢&rso;？从日出月没、星斗转移，到春暖秋凉、一草一木，还想得入味。不过当有一天，我感到这句话不切实际，徒令人疑虑迷茫，再不问自己这句话时，晓得自己长大了。&rdo;

独孤倩然现出深思的神色，颔首道：&ldo;范兄这番话发人深省，然内中另有含意，是否不想倩然追问下去？&rdo;

龙鹰有感而发，沉声道：&ldo;回关中去吧！&rdo;

独孤倩然微怔道：&ldo;范兄这句话，是对我们的警告吗？&rdo;

独孤倩然早说过她在短期内返西都去，龙鹰这般说，显是非指她而言。

龙鹰以向小情人说话的语调，温柔怜惜地道：&ldo;姑娘既爱读老庄的著作，当明白顺应天道自然之理，勉力为之，最终得不偿失。&rdo;

独孤倩然双目射出灵锐的精芒，语调保持平静，轻描淡写地道：&ldo;范兄怎知倩然爱读老庄之书？&rdo;

龙鹰心呼不妙，她这方面该是从商月令处听回来的，只有她的闺中好友，方晓得她的私隐，自己如何解释？

第十四章余波未了

直认不讳本没什么大不了，顶多怪商月令不够慎重，问题在独孤倩然并不晓得&ldo;宋问&rdo;乃商月令扮的，即使知道他因穆飞的事见过商月令一面，&ldo;范轻舟&rdo;和美丽场主该没有私底下说话的机会，商月令如何将有关独孤倩然的事，透露予&ldo;范轻舟&rdo;？

他可将责任推往都凤身上，不过须求神拜佛她不向都凤兴问罪之师，若然如此，都凤会猜到是商月令告诉&ldo;范轻舟&rdo;，重燃对两人关系的怀疑。如因此推断&ldo;范轻舟&rdo;确为龙鹰，便因小失大，冤枉至极，万不可行。

在关中美女似洞悉一切的澄澈目光注视下，龙鹰来个故弄玄虚，硬着头皮神秘兮兮地道：&ldo;连小弟自己亦不明白因何知道。我一向有这类灵奇的触感，刚才姑娘说飞马节宛如梦境，小弟脑袋里想到的是庄周夜梦蝴蝶，醒来后问自己究竟是庄周梦见蝴蝶？还是蝴蝶梦见庄周？自然而然想到姑娘你是庄周的信徒，没什么道理可言。&rdo;

独孤倩然再瞪他好一阵子，拿他没法地叹道：&ldo;倩然再次感到范兄言不由衷，找说话搪塞。你不信任倩然吗？&rdo;

说话至此，两人早超越了萍水之交的关系，独孤倩然显示出对他的依赖和寄望。

关中诸人现在的情况，就像共乘一艘船，原本风平浪静，不住朝目标的陆岸扬帆直驶，岂知忽来风暴，迷失方向，本可目见的陆岸再不存在，在惊涛骇浪、暗无天日的怒海挣扎求存，风雨飘摇，随时舟覆人亡。

独孤倩然需要的是一个方向，他可以吝啬不给吗？

龙鹰心中一软，约束声音道：&ldo;神都再非该勾留之地，返关中实为明智之举。&rdo;

独孤倩然往前微俯，秀美玉容尽展龙鹰眼下，俏脸挂着心碎了的悲凉之色，道：&ldo;我们如在此时抽身不顾，就是不义。你认为我们可随意离开？&rdo;

只这几句话，立令龙鹰掌握到以关中世族为主北方高门的情况，同时了解宇文朔的想法。

关中世族现时泥足深陷，宇文阀的宇文破为东宫的侍卫头子，大批世族子弟入仕东宫为李显效力，不能说走便走。宫内不论羽林军、飞骑御卫都是终身效命，令羽没有武曌点头，不能离神都半步。入东宫任职者，情况该大致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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