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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他也跟着皱了皱眉，记起昨夜听见的那些话，还有她藏在床沿下边的那柄匕首，只觉心里堵得慌。

一般的闺阁小姐哪用得着这些？她那么明朗的一个性子，内里却胆小畏缩成这样，更要紧的是，她竟从未在他面前提及表露过分毫。他倒是预备好好查一查，她七岁那年究竟是如何落湖的了。

想到这里，他屈了膝弯下身去，轻手轻脚替她将揉皱了的被褥理了理，又伸出一根食指想抚平她的眉头，却到底怕吵醒她，想了想还是退了出来。

以他身份，做这般替人捏被角的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他却没顾忌什么，顾忌谁，做完这些才回头看了早早立在门边注视着他的凤嬷嬷一眼，朝她稍一颔首，跟着走到了外头。

凤嬷嬷早便支走了院中下人，步出庑廊就头也不回直言道：&ldo;明珩，你可晓得自个儿这回实在过头了。&rdo;

湛明珩精神头有些不济，勉强正色道：&ldo;您想说的我都明白，我却不能向您保证就没有下回了。&rdo;

她闻言回过身，更严肃道：&ldo;你该记得自个儿的身份，你是皇太孙，可不是京城随便哪家哪户的公子哥，能为了个姑娘就抛却礼数规矩的了！&rdo;

&ldo;您想到哪里去了。&rdo;他这话虽是笑着说的，却似乎在拿笑意掩饰心内怒气，&ldo;她还小，没得您这么随便称&lso;姑娘&rso;的，我也根本没想做出格的事。&rdo;倘使他真有什么打算，又与卫洵之流有什么分别。

凤嬷嬷吸一口气，终归感觉到他不悦，改了称呼：&ldo;你会错意了！我便是晓得你珍视那女孩，才提醒你莫得忘了本分，你的心思应在政务上才是！你该明白我主动向你皇祖父请缨来魏国公府的缘由，既是未来的太孙妃乃至皇后，总得由我这老人家替你把把关。如今我便日日待在这魏国公府了，再要叫我瞧见你抛下正事不做，没规没矩跑了来，我可要向你皇祖父说道的！&rdo;

&ldo;您也会错意了。我与魏国公商量过了，预备不再答应她去云戎书院侍读，倘使我真想日日见她，就不须阻拦此事了。至于您如何与皇祖父说道，我是不在意的，总归该我做的事我会做好。&rdo;他顿了顿，&ldo;却希望您别拿她开刀子，她没那么想做这太孙妃，您别将她训诫过了逼急了，适得其反，如此，皇祖父也不愿意看到的。&rdo;

&ldo;你倒是……&rdo;凤嬷嬷被他气着，噎了一会才说出话来，&ldo;你倒是还学会拿你皇祖父威胁我了？&rdo;

湛明珩耐着性子好声好气道：&ldo;我晓得您是为了湛家好，绝无埋怨您的理，只是凡事都须得有个度。我昨夜越了那个度，您便生气了，倘使您来日越了哪个度，我也一样的。&rdo;

&ldo;好好……我看你也是铁了心了！&rdo;她说罢又吸一口气，点点头，&ldo;我终归只是来当差的，又能拿她如何了！岫玉不正是你派来看着我的人吗？&rdo;

&ldo;您晓得就是了。&rdo;他忍不住打个哈欠，&ldo;说起来您这惩戒也真够狠的，明知我许久未合眼，还非叫我躺了一夜的犄角旮旯。&rdo;

她觑他一眼：&ldo;你是该的！&rdo;

&ldo;那您眼下可能放我回去了？&rdo;

&ldo;你回去便是，再要敢这般胡乱闯了来，小心我就不给你出来的机会！&rdo;

湛明珩点点头便择了条事先打算好的路走了，走到一半复又回过身来，顿了顿道：&ldo;您叫她留烛睡吧。熄烛就寝都是我从前的习惯了，您不晓得，我如今都要点着烛才能睡着的。&rdo;

凤嬷嬷稍一挑眉：&ldo;何时起的，我如何会不晓得？&rdo;

他弯了弯嘴角：&ldo;便是自今日起的。&rdo;说罢大步流星走了。

第36章旧事

湛明珩困得哈欠连天，便没勉强骑马，差湛允备了马车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