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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夜深了，大部分医生护士开始陆续离开了，走之前都不忘互相道一声：

&ldo;圣诞要快乐哦！&rdo;

&ldo;圣诞快乐！&rdo;方杰点点头，也从兜里摸出汽车钥匙，准备离开。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

&ldo;是方杰吗？&rdo;立刻认出了这声音，是罗宾。

&ldo;对。有事？&rdo;

&ldo;小吉发烧了，不肯去医院，你能不能过来看看？&rdo;

方杰心里骤然紧张，手术后小吉的恢复进度一般，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突发状况。

&ldo;他现在在哪里？&rdo;

&ldo;他家。&rdo;

小吉应该一直没有搬出去，罗宾才会这么说。

&ldo;我马上过去，你先别给他乱吃药。&rdo;

经历大出血不久的人，有些退烧药不能用。方杰飞奔回去，拿了些适用的药，来不及登记，好在平安夜，管的不严。赶过去的时候，罗宾开门时露出焦急的脸：

&ldo;打电话的时候他还能说话，现在叫也不回答。&rdo;

他联系不上他的家庭医生，只能从小吉的手机里翻出号码，把方杰找过来。心里不禁后悔，白天不该让他一个人去送快递。

&ldo;烧了多久？量体温没有？&rdo;

&ldo;早上出门回来就说冷，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连喝水都吐。&rdo;

方杰放下手里的东西，奔到床边，周小吉双颊通红，呼吸声很大，心跳跟脉搏又快又弱，但却不象是后遗症，应该只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吹风着了凉才会发烧，这样想着，方杰松了口气。

&ldo;罗宾，你帮忙拿些冰块过来好吗？&rdo;

一边推着小吉的身体，让他侧过身，向下拉了拉宽松的睡裤，他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此时都是火热。针筒抽了药水，注she的时候，小吉动了一下，本能地逃离刺痛，罗宾及时按住了他，他觉得罗宾好象格外紧张。连打了两针，方杰皱着眉，他看见注she过的两处，飞快地肿了起来。肌肉吸收效果不理想，会影响药物的作用，他只好让罗宾去拿块热毛巾热敷。接着，在腋下塞了冰块，又把多余的两包放在腹股沟处；在尝试酒精棉擦拭降温……两人配合并不怎么默契，甚至说得上手忙脚乱，量了几次，小吉的体温也没降下来。方杰来到卫生间，抽屉里果然有剩下的消炎止痛的肛栓。他回到卧室，来不及多想，戴上手套，做了简单润滑，尽量小心地将栓剂往里推。小吉身体抗拒着，鼻子里发出哭音，方杰没心软，想推得再深一些，却听见一直没吭声的小吉忽然含糊地低喊了一句：

&ldo;方杰。&rdo;

他的手不禁抖了一下，眼睛顿时发酸。提好小吉的裤子，一边把被子盖紧，希望快点发汗，才能退烧。抬头看见出去换冰袋的罗宾刚好站在卧室门口，似乎有些尴尬地定在那儿，终慢慢走进来，说：

&ldo;真的不用送医院？&rdo;

&ldo;先看看这个的效果，他若醒来，看见圣诞节躺在医院里，会不高兴。&rdo;

&ldo;哦，也是。&rdo;罗宾把冰袋轻轻放上小吉的额头，&ldo;他恢复得很慢，总是很累，是怎么回事？&rdo;

&ldo;这不是割个阑尾什么的，他送到医院的时候，连心跳都没有，完全恢复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了。&rdo;方杰这才有时间观察这个长得很象中国人的外国人，发现其实他并不讨厌，相反，看上去很普通，&ldo;你，没回家过节？&rdo;

&ldo;我父母去欧洲旅行。小吉身边没人也不行。&rdo;罗宾说完，看见方杰包里露出的卡片，&ldo;他早上是去给你邮卡片吧？只穿了件薄外套。&rdo;

&ldo;嗯，收到了。&rdo;

因为躺在床上那个人事不知的周小吉，两个毫不相干，完全没有交集的两个男人，努力地维持着和谐气氛，艰难地找着话题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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