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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钟陵便露出玩味的神色：&ldo;我竟不知，你何时同绿苇好到了这种地步？&rdo;

白饮露笑着看他：&ldo;门主，您该知道，既然有白发如新，也合该有倾盖如故。&rdo;

钟陵似乎愣了一下，片刻后声音沉了下去：&ldo;如此最好。绿苇她性子单纯，你莫要伤害她……&rdo;

单纯？白饮露想笑，苦涩堆积在心里，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她单纯？如果她真的单纯，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然而这些话，隔着数千年的风尘，却又如何说得出来？

待到情绪稳定下来，白饮露才状若无意道：&ldo;门主对我，似乎很防备？&rdo;

钟陵有一丝尴尬，然而依然开口道：&ldo;我是无所谓的，但是绿苇什么也不懂。而你，毕竟是一个生人……&rdo;

生人？白饮露有一瞬间眼泪要流出来，她竭力压了下去，声音都有些颤抖：&ldo;惹门主生疑，原是我的不是。我本是在漠北云山。我师父，修的是鬼道，同道人尊称一声&lso;鬼母&rso;。&rdo;

&ldo;云山？漠北最高的那座山？&rdo;钟陵迟疑道。

&ldo;正是。&rdo;

&ldo;你也修鬼道？&rdo;

&ldo;不是。&rdo;

白饮露低眉，钟陵看不出她的表情，却终究是没有再问下去。

白饮露告别离开，却远远地看到，绿苇和林知在一株花树下。正要避开，却看到绿苇一跺脚，喊了一句什么，然后从她身边跑远了。

白饮露愣了愣，走了过去。

&ldo;白姑娘……&rdo;林知面色如常：&ldo;谢谢您的救命之恩。&rdo;

白饮露笑着摆了摆手：&ldo;不必多礼……你该带着绿苇走的。&rdo;

林知笑了笑，端的是高华如月：&ldo;白姑娘误会了。我同绿苇，不是那样的，我已经同她说过了。&rdo;

&ldo;……绿苇是喜欢你的。&rdo;白饮露有点吃惊，她本以为是两情相悦的。

&ldo;她出门游历，遇到了我。想捉住我，没有如愿。不小心，跌落山谷，我救了她。&rdo;林知说起来极为简练，白饮露却知道，定是绿苇技不如人，被人嘲笑了。一气之下，乱了阵脚，这才失足跌了下去。

&ldo;既是这样，林公子该早早同她说清楚。&rdo;白饮露想了想，开口道。

&ldo;救了她之后，她不肯走，想把我认作朋友，后来被你们门主带回。昨日，是我同她第二次相见。&rdo;林知不生气，依然是笑着解释。

这般，白饮露倒是不好意思了：&ldo;是我莽撞了。&rdo;

林知忙道：&ldo;白姑娘客气了。&rdo;

白饮露这才想起正事来：&ldo;我们门主说，你是仙使历劫，本该有此一劫。我这般一拦，你又要再修行千年。&rdo;

林知似乎有些惊讶，想了想问白骨：&ldo;白姑娘，也要修仙吗？&rdo;

白饮露摇摇头：&ldo;高处不胜寒，红尘蛮好。&rdo;

林知便笑道：&ldo;白姑娘一介女流都这般想，我又怎会执着于仙道呢？白姑娘莫要愧疚，我也觉得这红尘不错。&rdo;

对着这迟早会归位的仙君，白饮露便不再说什么。笑了笑，便要离开。

林知道：&ldo;他日游历到百魔林，还望白姑娘暂做停留，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rdo;

白饮露本想推拒的，听得是百魔林，便微微颔首道：&ldo;多谢，他日少不得叨扰。&rdo;

晚间起了很大的风，门外的青藤哗哗作响。绿苇饮了酒，就着风声又沉沉地睡下了。

白饮露对着摇曳的半盏灯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窗户外传过来女孩子的声音：&ldo;大师姐……&rdo;

白饮露一愣，拢了拢衣袍，拖着鞋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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