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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他现在站在饮料吧台后头，用钳子把冰块夹进一个高脚玻璃杯中。他往杯子里加进汽水，然后又放了两块冰块在一个矮脚杯中，注入纯麦酿威士忌。他倒威士忌的时候，我闻到了酒香，浓烈而带着烟熏味，像是湿掉的苏格兰呢布在火堆旁烤干的味道。

他把高脚玻璃杯给我，矮的留着给自己。&ldo;你不喝酒，&rdo;他说，&ldo;我也不喝的。&rdo;我的表情一定有什么异样。&ldo;哈!&rdo;他说，然后看着他手中的酒杯。&ldo;我的意思是，&rdo;他说，&ldo;我现在没喝那么多，住在康涅狄格时，我喝得厉害多了，但我觉得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喝得很厉害。最近我只不过是晚餐前来一杯。但今天晚上例外。&rdo;

&ldo;我可以了解。&rdo;

&ldo;我离开办公室的时候，&rdo;他说，&ldo;一摆脱那些警察，就顺路在街角一个酒吧迅速喝了杯酒，然后叫了部出租车。我不记得上次这么做是什么时候了。那杯酒我根本没尝到滋味。只是灌下去就离开了。我进门后又喝了一杯，拿了酒就倒，想都没想。&rdo;他望着手上握的杯子。

&ldo;然后就打电话给你。&rdo;他说。

&ldo;然后我就来了。&rdo;

&ldo;然后你就来了，这将是我今晚最后一杯，我甚至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喝光。&lso;给阿德里安&iddot;惠特菲尔德的公开信&rso;，你想知道我最苦恼的是什么吗?&rdo;

&ldo;你被和那批坏蛋归到同一类了。&rdo;

&ldo;完全正确。你知道我有什么感想?他们那些人显然是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主题。&rdo;

&ldo;一定是的。&rdo;

&ldo;沃尔默和萨莱诺和贝里和拉希德。一个是儿童杀手，一个是黑帮老大，一个是堕胎诊所的凶手，还有一个是黑人种族主义者。我毕业于威廉姆斯学院和哈佛法学院，现在是律师，法庭上的代表。请你告诉我，我怎么会跟那四个贱民同列在一张名单上呢?&rdo;

&ldo;问题是，&rdo;我说，&ldo;谁列在名单上由威尔决定，他不用管合不合理。&rdo;

&ldo;你说的没错。&rdo;他说着走向一张椅子坐下，举起杯子迎向灯光，然后一口没喝又放下了。&ldo;你之前提到出国的事情。你只是故意讲得夸张点，对不对?又或者你是认真的?&rdo;

&ldo;我是认真的。&rdo;

&ldo;我就怕是这样。&rdo;

&ldo;如果我是你，&rdo;我说，&ldo;我会出国，绝不逗留。你有护照，对吧?放在哪里呢?&rdo;

&ldo;在放袜子的抽屉里。&rdo;

&ldo;拿来放进口袋，&rdo;我说，&ldo;带两件换洗衣服还有可以放进登机手提袋里的小东西。把家里能找到的现金都带着，就算不多也别担心。你不是逃犯，所以无论去哪里，都可以使用支票和信用卡。甚至你要领现金也没问题，现在全世界都有提款机。&rdo;

&ldo;我该去哪里?&rdo;

&ldo;你自己决定，但是别告诉我。我会建议一些欧洲国家的首都，去找一家高级饭店，告诉经理你要用假名登记住宿。&rdo;

&ldo;然后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rdo;

&ldo;我想不必。他曾跟踪罗斯韦尔&iddot;贝里到奥马哈，不过他不必调查就可以跟去。每天晚间新闻都报导贝里在那里，朝着医生和护士泼牛血。而且去内布拉斯加也不用护照。我猜想如果你出国，而且不要透露去哪儿，他会发现，与其想尽办法追踪你，还不如再写一封给其他人的公开信。而且他可以自我安慰说，他赢了这场游戏，因为他把你吓出国了。&rdo;

&ldo;他的确赢了，不是吗?&rdo;

&ldo;可是你会保住一条命。&rdo;

&ldo;而且形象有了个小污点，你不觉得吗?这位谁都不怕的大律师偷偷溜出国，被一封匿名信给吓跑了。你知道，我以前也遇到过死亡恐吓。&rdo;

&ldo;我相信。&rdo;

&ldo;埃尔斯沃思那个案子惹来的。&lso;你这狗娘养的，如果他无罪你就死定了。&rso;结果杰里米被判定有罪，所以我们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恐吓是不是真的。&rdo;

&ldo;那些信件你怎么处理?&rdo;

&ldo;跟以前一样，交给警方。但我不指望能引起太大的注意。因为希望我能帮忙杰里米&iddot;埃尔斯沃思脱罪的警察并不多。不过，他们也不会因此就不把分内的工作做好。他们做了调查，不过我怀疑他们会有多认真。&rdo;

&ldo;如果这回你死了，&rdo;我说，&ldo;他们就会认真多了。&rdo;

他看了我一眼。&ldo;我不打算离开纽约，&rdo;他说，&ldo;我不会考虑。&rdo;

&ldo;这由你决定。&rdo;

&ldo;马修，死亡恐吓不值钱，一毛钱一打。这个城市里每个刑事律师都有满满一抽屉的恐吓信。老天，看看雷蒙&iddot;格鲁利奥。你想这么多年来，他接到过多少死亡恐吓?&rdo;

&ldo;应该不少吧。&rdo;

&ldo;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回他位于商业街家中的前窗户还被散弹枪扫射过。他说是警察干的。&rdo;

&ldo;他也不确定，&rdo;我说，&ldo;不过这个推测很合理。你想说什么?&rdo;

&ldo;我有自己的人生要过，不能被这种事情吓得像个兔子似的逃走。你自己也遇到过死亡恐吓，对吧?我敢说你遇到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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