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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第2页）

〃你知道就好。〃启枫低叹，现在你还没闯出名气，万事小心为妙。

明若他们是乘着船去的，当然，凉亭还是空空的……这就是古代和现代最大的区别。以前一说到大剧院去看戏，哪个不是提早去的？只有观众等开场，可没听说过演员等观众的！可古代就不同了，硬是你唱戏的要等主子到了才能开演。

低头跪在湖中央吹着冷风的明若气呼呼地想：可别等得她感冒了，唱不了可怪不得她！

〃王爷驾到！〃终于，在明若被吹成冰棍之前，一仆人高声喊道。微微抬眼，就看到一个白色人影带着一串跟班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所经之处，众人皆伏在了地上，和地板作着亲密接触。

真他妈威风！明若愤愤不平地在心里嘀咕道。

〃都起来吧。〃低沉的声音在明若耳边响起，挺有魅力的啊……哼，算他还有良心！正兴冲冲打算起来，却被启枫给拉住了：〃不是叫我们！〃

〃什么？〃明若瞪着启枫，却被他拉拉袖子：〃小心点，待会儿总管会安排的。〃

按照离国的规矩，府上的宴请一般都是总管把本地的名角请来，安排一批戏目让主人和客人来挑。但凡点中，才有上演的机会，否则就是赚一个跑腿费。尤其是大官们的宴会，事先准备好的折子会有很多，而时间只有那么点，会被点到的几率则更小。若是无名的戏班或艺人，基本是没什么机会的。当然，这些明若都还来不及知道。

〃这次清桂坊出的是《红楼梦》？〃席中一人好奇道，两眼则直愣愣地盯着启枫打转，〃名字倒挺雅的，不知……〃

〃第一出就选清桂坊的《红楼梦》吧。〃白衣男子瞥了一眼次席中人，翻了总管托盘中的牌子。

〃第一出，清桂坊，《红楼梦》，《黛玉投亲》！〃传旨的仆人声音尖尖的，带着一丝主人们喜欢的喜气。

〃上啦。〃启枫低声道。

〃放心。〃明若作势起身，〃这点小意思还难不倒我！〃

戏上演得意外的成功，一是因为黛玉投亲本来就是那么多幕中最讨巧的，既喜气，又简单，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简单。不要说科班出身的艺人，就算是完全外行的菜鸟学个一天也能唱了……没有高难度的变腔和高低起伏，只要平平和和地唱就可以了。这也是为什么莫爷请的那些人都是临时抱佛脚也凑合得不错的原因。

而明若和启枫，一个是杏眼含霜，步步伤悲，寸寸心哀，那位红楼十二钗中最为有名的柔弱女子就这么落在了碧波池中的莲花台上，温婉可人，那种被有些现代人所不齿的病态之美显现得淋漓尽致。

另一个是星目剑眉，白玉无瑕，举手投足都隐隐显着一股灵气，一副富家公子的高贵风雅模样儿，也是讨人喜欢的个性。

两人眉目传情，珠联璧合，唱到　〃眼前分明是外来客，心底却似旧时友〃的时候，虽然隔了大半个湖，但还是听得岸边传来阵阵掌声。

听着这不小的掌声，明若自是有些得意，却瞥见一边的启枫有些担心。

〃王爷有赏，公子和姑娘请。〃果然，船刚靠岸，那边传信的人已经走了过来。

〃你快走，那边我去应付，记得把脸弄脏点儿。〃启枫推走了明若，小声道。

明若会意，马上躲到那棵柳树后面。

〃咦，刚才那位姑娘呢？〃仆人走近却发觉少了一人。

〃明月本是流浪的乐师，非我乐坊中人，已先一步离去，我自当向王爷请罪。〃启枫俯身，不卑不亢道。

〃怎么会这样？〃仆人有些不满，但立刻平声道，〃那就请公子随我走一趟。〃

穿过走廊和重重门槛，就到了王爷下榻的秋风亭。此时第二出戏目已上演，是安临第一名妓的琵琶独奏。秋风亭中，为首的那位男子正微微垂眉，手指在八仙桌上应着那悠扬的曲声轻轻敲着，并没有示意外面的人进来的意思。倒是邻桌的人瞧见了世人称道的明玉公子，纷纷把目光投了过来。

〃进来吧。〃过了很久，主桌的男子才沉声道。

〃草民叶启枫，参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无视于周围那些别有意味的眼神，启枫缓步走到男子跟前，完美周到地磕了一个头。

〃另外一个呢？〃男子这才把头回了过来。

〃回王爷，那个女的……〃

〃我问的是他！〃王爷打断了那边抢着出头的仆人，声音很低，却不怒而威，那仆人立刻俯下了身子直呼该死。

〃回王爷，明月姑娘本就不是清桂坊的人，而是远道而来的乐师，生性不喜应酬。只是这次和本坊合排这出红楼，才勉强答应在本坊小住。此女立誓，除却在台上，一生不见访客，否则当即自刎以谢师门。〃启枫跪答道。

〃今天诸位大人兴致都颇佳，不妨加演一场，明玉官人意下如何？〃白衣男子抿着茶，这次发话的却是旁坐的另一位客人。

〃回大人，本来的确有这打算，但是接下来的戏目与此处的景致不合，若是强求，反没了味道。〃启枫微微抬头，却正好对上那双别有深意的眼睛。只见那人一身翡翠色长袍，煞是俊朗，只是一双眼睛过于犀利，一看就知道是不易相与的角色，更何况他竟敢插诚王爷的话。

〃清桂坊将在每月初一十五连演十场红楼，到时定为各位大人预留最前排的位子。〃

〃看来不似是喜剧的样儿。〃那人依然玩弄着手中的折扇，似笑非笑地瞥了眼仍跪在地上的启枫，全然把周围的人都不顾了。周围的人虽有不满，可连主人都没发话，自然不好说什么，但心底都揣测着那男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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