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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奇迹（第2页）

“请进。”

一道黑雾推开了娜拉修女的房门，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于自己刚刚的突然闯入：“我对我刚刚不礼貌的行为表示抱歉，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修女你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我刚刚只是在祷告，你怎样进来我其实都无所谓。”

老修女轻轻吹灭烛台，整个房间瞬间被黑夜充斥，只剩下那呼呼掠过窗外的狂风仍在不知疲倦地吹。

在没有光的情况下，影子的存在便只剩下它那别具一格的迷幻声音：“你需要帮忙开下灯吗？”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娜拉只是缓缓睁开眼睛，那好似装进浩瀚星河的双眸轻轻扫过那站在门前的黑雾，很是温柔地说道：“不用，如果黑雾先生你想打开的话那请自便吧，我本就什么都看不见又何必点灯呢？”

你是盲人......这怎么可能？！

可当影子对上老修女那睁开的双眼时，那仿佛将自己流放到混沌的外界。

宇宙密藏于修女眼中，给予她美妙绝伦的眼眸的同时，也夺走了她迎接光明的权利。

她能看透所有的不寻常。影子这般想到，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轻松地发觉自己的存在正如影子在门外所预想的那样。

“你来这里很久了吧？”娜拉虽然长相微微有些惊悚，但举手投足甚至于说话的语气都显得格外轻柔，生怕与之交谈的存在如同琉璃般破碎一样。

“四个月前……大概是对夏薇尔产生了些许好奇心我便跟随在她身后观察着她。”

“仅此而已吗？”

“仅此而已。”

影子在黑夜里蠕动着，房间里的每一寸暗都似乎朝着他涌入，直到整个屋子里每一处地方都是他为止。

窗外终是有月光照了进来，娜拉修女的影子再度出现在这原本昏暗的房间里，沿着椅子向门口方向延伸出去。

这对于影子来说是很好的，至少它现在可以通过接触这位老修女的影子去感受对方的情绪：她有些警惕，似乎是在担心这样一种不该存在于世间的东西会不会伤害到夏薇尔。

这也是人之常情，影子很理解这位修女那种情感：“虽然有些唐突，不过我还是得说我通过接触你的影子多少了解到了你的想法——我没有对于夏薇尔的任何具有伤害意图的想法，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样，我只对她这样每天仿佛机械般运作的生活感到好奇而已。”

影子颤动，在老修女没有回应的短暂沉默里他跟随着月光走到了对方的影子旁：在没有实体存在的情况下，那被月光铺满的地面上凭空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真是了不起的奇迹……你或许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不可思议的奇迹存在了。

娜拉赞叹道。

“你的存在像是世界给我们所有人开的一个玩笑……我从未见过有能脱离本体并被赋予独立思维的影子游离在世间上。”

娜拉侧首看向地面的它，那家伙似乎很是得意地开始在那月光下玩起手指把戏——一会捏出一只狗，而一会又变换成鸟。

“你那双眼眸同样也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我在世间游荡如此之久，也从未见过你这样让我感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压迫感——来自那无穷大的宇宙，来自那不停公转不停自转、不停诞生也不停毁灭的星辰……”

影子回以对方一个精妙的赞美，于房间里处在不同两个维度的存在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便没有继续询问对方各自的来历和故事：这种东西，一旦有一方不愿意讲起那么单方面的询问就只会得到一个空荡荡的回答。

“夏薇尔那孩子似乎很喜欢你的出现，未知的影子先生……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请您陪在那孩子身边吗？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或许在你面前她能感受到些许本性的释放。”

“若只是因为你的请求，那我不知道能陪她多久，”影子那仿佛电子杂音干扰般的声音有些犹豫，“不过我在想……如果说她便是我想要找到的归宿呢？”

我也许会跟随着她直到夏薇尔不再需要我。

“夏薇尔她，其实从来都没有过影子对吧？”

影子的询问让娜拉再度陷入了沉默，她那双眼眸重新合上，微微颔首……

是的，从来没有过。

而至于为什么，娜拉修女只是微微一笑对着影子说道：

“因为小夏薇尔便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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