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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嫣然通一顾一篇失败の霍卫母子乱仑(第1页)

卫青后知后觉抬眼看了看北边的天,日暮已尽,天色靛青,有夜风吹过,吐纳间荡起一阵葡萄的醉人香气。这是长安的春的晚天,昏沉,温润,微冷。

距去病去边已有半月,边关路遥,战场诡谲,消息还不曾传来。这段日子皇帝时时忧心,一双深邃眉眼时蹙时舒,言谈间也多几分戾气,上朝时偌大的朝堂每每鸦雀无声。这也不怪他,去病毕竟是第一次独自带兵,到底年轻,惹人挂心,并不奇怪。

卫青轻叹一口气,眼角余光掠过一双精致绣鞋。长公主已褪去白日时一身的华服,取下簪子,只披了件披风,随意地挽着头发,踱小步悄无声息走上来,修长细腻的手搭在卫青已有些瘦削的肩膀上。她微微颔首,发丝顺着脸侧滑下来,流水一般,泻在卫青肩上,勾着他那一扇春山似的肩膀,宛若一曲寂寞的高山流水。

“很晚了,”长公主呵气如兰,吐息里都带着香馨味儿,“外面天冷,早些休息吧。”

她语气如梦似幻,话语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长公主再如何明大义通情理,到底早做妇人家,年岁又长,心思婉转。心上人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化作天边一株崎岖月牙,可望不可及。诸般种种,排遣万次,到底沦为眉梢上一捧化不开的仇怨。毕竟明眼人谁看不明白,那个被卫青一手带大,如今又孤身在外驰骋疆场的孩子才是卫青心尖第一等,只怕连皇帝的份量都比不上的。

她的手搭在卫青肩上,一道幽香从袖口处袭来,卫青一瞬间神思恍惚,眼前不自觉闪过那双鹰隼一般的眸子,黑黑亮亮地映在眼前,恰如老练的猎手那样弯弓搭箭,直钉着他,似乎要把他一箭钉死在这里。旁人都道是霍去病对卫青怀着不该有的心思,可谁能想到,原是卫青从小缺爱寂寞,如今处处谨小慎微,只把无限爱意倾注在那一只奶娃娃身上,年岁日久,这般类似于父亲母亲的无限宠爱渐渐化为一种对伴侣的在意与关心,也因此那日……都道是霍去病违了伦理,到底是他先坏了规矩。

腹中猝然有些隐痛,似有鼓点咚咚作响,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搅得人不安分。卫青身形摇晃,坐不稳,他弯下腰捂住肚子微微喘息,两片软红嘴唇翕张。他想呵出热气,眼前却一片闪花错乱,于是他一双秋水剪瞳死闭住,接着很快又睁开,口中倒吸一口凉气,硬深深压下喉口蓬勃的不适,脑中一阵各色混杂的模糊,嘴唇复又蜻蜓点水般闪了一闪——他在呢喃,在说话。

平阳听见了,他说的是“宝宝不要乱动了”。

并侍女一道扶卫青回屋去,平阳沉默地看他睡下。他睡姿被摆得很端正,两只手扣在一起一伏的胸前,暖和的被角掖得严实,长安的春还半冷不冷,帘子撩下来,屋内熏了香,是安胎香。

卫青的体质在平阳刘彻姐弟二人之间不算秘密,早在卫青初来平阳侯府的时候,卫韫便领了卫青跪到她跟前来,眼含泪水,一五一十全告了她。平阳还记得那时候卫韫说,他是个怪物,求您别怪罪他,怪生下他的我吧。那时候的卫韫,衰弱,苍老,满面风霜,卫青则是一团乱蓬蓬灰呼呼的小麻雀,瑟瑟发抖地缩在卫韫瘦削的身侧,团成一团紧贴着她,衣裳很单薄,脏污的袖口破了一只,露出一截皙白若嫩藕的腕子。

后来她还是把卫青留了下来,说不清当时怀的是何种心思,或许是因为卫青的身体太适合做一件玩物,也或许仅仅是源于一份不值钱的慈悲,总之,卫青被留了下来,接着又被刘彻带进了宫里去。宫里男男女女美娇娘众多,独卫青是独一份的爱宠,夜夜笙歌不算夸张,很快卫青就有了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流着刘卫两家的血,却不姓刘也不姓卫。

他叫,霍去病。

耳畔传来更声,天空很黑,大抵已经很晚了,卫青如是猜测。

周遭很昏暗,只能勉强看清近在眼前的五指,空气里漂浮着水汽与馨香,气味很妖异,他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略略思忖一会儿,想干站在这里不算办法,他便撩起袍子下摆抬步穿过花谢的画廊,迈上流水淙淙的矮桥,又缓缓无声步入一间亮着灯的阁。烛火昏黄错落有致,室内水气并香气一同旖旎弥漫,深深浅浅的帘子雾似的垂下来——有人在洗澡。

遒劲的背与高挑的身材,柔韧的肌理与流畅的骨骼,半遮半掩地从晃悠悠湿淋淋的水汽中漫上来,现在缥缈的雾里与浓郁的香里,像一尊落水的神像,湿漉漉又雾蒙蒙,看不真切,却平白惹人发瘾。

鬼使神差的,卫青心里一阵情思荡漾,仿若轻巧石子无端落水,惊起水间一片白鹭飞。他晃悠悠醉酒般向前走几步,提着袍摆,脚步发醉,头脑晕乎,恍然犯了酒瘾,不喝上一口不肯罢休。若是平日,若是旁人,他定然赧然一笑,半阖着眼,微拢着眉,告罪罢便匆忙退出去,伪装一个若无其事的过路人。可他明明知道,知道那赤裸着脊背的人是谁,知道这一泓艳景属于谁,他还是如提线木偶般被自己的心魂牵引着往前。他心脏狂跳要跳出胸腔,有一种东西在燃烧,透明无实体,却又分明滚烫刺人。

母子间的血脉相连连兄弟间的骨肉相亲都不可比拟,要问这世上谁最了解霍去病,那当属卫青。他感受着这个孩子在他子宫里一点点变大,变得丰腴,由一颗露珠变成一颗滚圆的肉球,又最终从他那不成形的阴道里伴着他的痛苦与呻吟滑落出来,落在他身下,旁边没有人,没有皇帝,没有产婆,没有侍从,有的只是一片寂静无声的空气。

血水的腥气,孩提的肉味,呻吟太久嘴里翻出的酸,那时的卫青,那时的霍去病,是由这样一些污秽的东西组成的。

那是卫青第一次知道带孩子好辛苦,那时还没有卫伉,没有帮衬,孩子生下来没名没分,勉强借姐姐的名头印上一个“霍”字,那时的卫青不过十几岁,顾自己都手忙脚乱,什么都没考虑过,什么都没准备好,他只想着把孩子生下来便是了,图吉利安了个“去病”的名号,缝补衣物,穿衣服,脱了缠胸布喂奶,吃饭,把尿,哄睡,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过了,但这一切都是他愿意的,每每抱了去病放秤上称,看着又长了的斤两,感受着手下肉乎乎的小东西,他觉得一切都值了。

霍去病第一次春梦是在卫青的抚慰下安眠的,其实所谓抚慰不过是卫青用手轻拍他的背,好言好语地哄他,这一切落在霍去病眼里都变成了一团裹着花香的春气,包裹着他,安抚着他,又撩拨着他。那时他还叫卫青“舅舅”,音色很青涩,叫语也很亲昵,猎狗般的眼里快要满溢出来青年人的情愫,卫青对上了,却不敢接——他只当他是舅舅,他却知他罪孽深重。

怎么敢爱呢,母亲爱上孩子,怎么能爱呢。但是卫青每每看见那个一声声唤他“舅舅”的孩子——他执拗地拽着他的袖口,像一条纤细却有力的公蛇,叼着他不让他走。

如今这条公蛇长大了。

霍去病生得精壮,五官极英俊,剑眉星目,通身都是属于成年男人的危险气息,光是站在哪里,便如一柄出鞘的冰刃,质感冰冷,生人勿近。这样英武的男人一声一声哑着嗓音唤自己“舅舅”,缠人的大狗一般依偎在卫青身旁,上半身整个压在卫青肩膀上,卫青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神志不清、神魂颠倒了。

世界上没有谁比一个母亲更熟悉孩子日益成长的身体,也没有谁比一个孩子更熟悉母亲软润的乳房,温热的怀抱,体贴的耳语。母亲和孩子做爱或许是一件能让人遁入仙都的妙事,他们比任何人都更熟悉彼此,卫青阴道的形状,卫青子宫的大小,卫青乳头的软硬,早就被霍去病知悉得一清二楚;霍去病阴茎的长度,霍去病腰胯的力量,作为母亲,卫青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母亲和孩子做爱的确是一件妙事。这是母子之间最美妙的乐事。况且如今,霍去病已经算得上一个男人了。

动物里有父死子继的传统,而他和霍去病,都是野兽。

于是卫青放下裙摆,撩开帘子,走上前去,看这个曾经在他子宫里盘踞一方的孩子,如今又功冠全军的冠军侯,哑着嗓子,涩声道:“侯爷……您请疼疼我吧。”

无人知道那夜烛火晃动了几分几秒几回,窗棂下野树无风自动,更漏下坠声伴着杜鹃句句泣血的啁啾一并被格挡在花径之外,蝉鸣幽微,月色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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