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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第2页）

今日我去了黄翠仪处，竟然耽搁了些时候，也没有想到胤綦这么早就过来了。听见小海这么说，我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回宫中。只见胤綦正坐在大堂之中，慢慢地喝着茶。梓菊和玉瑕正站在一旁，伺候着。而经常跟着胤綦伺候的徐福全，今日竟没有跟过来。

梓菊见了我，赶紧向我打了个眼色。我慢慢地走近大堂，对胤綦行了一礼，道：“参见皇上。”说着，挥了挥手，让梓菊她们悄悄退下了。

胤綦抬起头，道：“起来罢。远儿，你带阗泰去了哪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神色当中，带了些担忧，又带了些责备。

我连忙替胤綦斟了茶，递过去，道：“皇上，臣妾今日带泰儿，去了密婕妤处。自从二皇子薨了之后，臣妾就一直心怀内疚。特别是泰儿出生的时候，差点……臣妾更能理解她的心情了。所以，便抱了阗泰去，认了密婕妤做母妃。”

胤綦责备的神色稍稍退去，却又露出惊讶的神色，道：“让泰儿认了密婕妤做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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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道：“臣妾恳请皇上原谅，臣妾自作主张了。密婕妤真的可怜，二皇子夭折之后，她便一直心怀焦虑，一度失控。真是天见可怜……”说着，我从｜乳娘手上，抱过阗泰，说了今日在萃锦宫的事情，又说了黄翠仪的苦况，只是隐去了她举起阗泰，说要摔下去的那一段。

胤綦伸出手，一手从我手上接过阗泰，一手拉了我的手，让我坐下，叹了口气，道：“远儿，你的心意，朕明白……虽然朕和阗和福分薄，但他毕竟是朕的儿子……阗和夭折了，对她确实是很大的打击……”

说着，他垂了眼，望着阗泰，隐隐有些伤感的神色。

我柔声说道：“皇上，密婕妤入宫多年了，伺候皇上也这么多年，却还是三品的婕妤，臣妾实在不忍心……”

胤綦端了茶杯，微微喝了口，将茶杯放下了，又叹了口气，沉声道：“当年先帝将她赐给朕的时候，她才十四岁，一转眼，也都十多年了……朕这些年，确实忽略了她……这样罢，先将她封作二品的顺容，待时机合适了，朕再加封她就是了……”

我点点头道：“臣妾先代密婕妤谢过皇上。若是她知道，皇上对她的恩宠，一定心存感激。”

胤綦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又抱了阗泰，逗弄了许久，这才将阗泰递给了｜乳娘，让｜乳娘抱了去休息。我又替胤綦问道：“皇上饿了么？要么臣妾让下人传膳，可好？”

胤綦故作神秘之色，笑道：“好。不过先不忙，朕有东西给你！”说着，走到一个角落当中。我想起当日他拿了茶花送我，还调笑地叫我“娘子”，心里又是一阵暖意，暗自思量：胤綦不知道藏了些什么？会不会是花？抑或是什么珠宝首饰呢？

正想着，胤綦捧了一大捧花过来，果然如我心中猜想，可是我脸上却露出惊喜的笑容。胤綦笑道：“朕看宫里杏花开得正好，你又还没回来，便赏了一阵子花。顺便让人摘了些过来。”

我伸手接过了，将头埋在花中，嗅了嗅，笑道：“真好看。”忽然，我见到里面夹杂了几枝红色的茶花，便拿了出来，笑道：“咦，还有几枝茶花哪。臣妾还以为，这个时候茶花都该谢了。”

胤綦伸手拨弄了一下那几朵茶花，笑道：“朕也以为都要谢了，没想到竟然见到院子里还开了几朵，便摘过来了。”

我也一笑，拿着茶花嗅了嗅，忽然心里一跳，不由皱了眉头。顿了顿，又凝神屏气，深深地嗅了许久，一阵心慌，一颗心怦怦地乱跳，竟然有些失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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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綦见我有些神色游离的模样，便只问道：“怎么了？”我慌忙掩饰地一笑，应声道：“没有什么，只是……啊，有些饿了。皇上，臣妾传膳可好？”胤綦捏了捏我的手，点了点。我赶紧唤来小海，让人拿了膳食过来，又抱着花，找了个花瓶，将花插好，转头对胤綦笑着说道：“皇上，我将花拿到房中去。这样臣妾便能时时看着了。”

夜色渐深，胤綦睡意渐深，可是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阵子，我悄悄地望了望胤綦，只见他呼吸平稳，双目紧闭，已经睡熟了。我实在难以入睡，便悄悄地爬了起来，小心点了蜡烛，蹑手蹑脚地走到三彩柜旁。小心地将花瓶捧起来，放在地上，抽了那几朵茶花出来，定了定心神，嗅了一嗅，一颗心不由又怦怦地跳了起来。

奇怪奇怪，这花的味道，怎么跟我之前闻到的不一样呢？我之前，闻到的味道，比这次闻到的味道，要香了些，而且绝对不是这种香气。为什么？难道是茶花的品种不同，味道便也不一样？可是，这些茶花，都是漱玉宫里种的，品种也是一样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转过头，打量了胤綦一眼，胤綦一动没动，睡得正香。我心里像是有什么在抓挠着，今日不搞清楚这原因，我是怎么也睡不着的。我端着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从柜中拿了一个小纸包，又拿了茶花，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室。

我将烛台放在桌子上，又坐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极力让自己镇定。我缓缓地打开纸包，挑了一些东西，到茶花的花蕊中。停了许久，我才捧了茶花，凑到了鼻子前，嗅了一阵子，手也抖了。

就是这种香气！就是这种香气！前些日子，我在漱玉宫中，闻到的茶花香气，就是这种！只是现在的似乎更浓了些，当时的更淡了许多。但是，那种味道，我是一定没有认错的！

我抖抖索索地包好纸包，揣好了，又端了烛台，拿了茶花，手脚酸软地回到房中，插好茶花，又将纸包放回原处。

躺在床上，我一阵心慌，一阵痛心，痛得我咬着唇，几乎要咬出血来：原本我一直以为，之所以会早产产，是因为殚精竭虑，耗费了大量精力。又因为在麟趾宫，我看到雅顺容死去的惨状，受了惊吓，之后胤綦又说，让我爹娘进宫小住，我又心生狂喜。这一惊一咋，一悲一喜之间，这才动了胎气。直到今天，若不是漱玉宫的茶花还没全谢，胤綦又摘了回来，我是决计不会知道，那些茶花竟然会有问题。

我生怕饮食中，有人下药害我，生怕在安胎药中，有人下药害我，生怕有人趁机将我推倒在地，每日都是小心翼翼地，万分警惕。可是千防万防，我哪里会想得到：竟然是这花里有问题呢？

到底是谁做的手脚？我不敢去想，一想，就痛得像有人在我心口猛地插了一刀，又狠狠地拔了出来：她知道，我常有的动作，便是喜欢抱着花，凑近了嗅闻。她知道，我以前并不熟悉茶花，自然也不清楚茶花的香气。她知道，在其他方面，我都是异常小心，决计不能做了手脚。更重要的是，我说想在冬天养花，是她跟我说，茶花没那么怕冷，让我养茶花的。

想着想着，我的脸庞一片冰凉，伸手一抹，湿漉漉的一片。她为什么要害我？她为什么要害我呢？我真的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害我。难道是我对她不好么？忽然，那个杜鹂音，又映入我的脑海之中：就是因为“嫉妒”，可怜她直到死的那天，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心中一片哀伤：我自认为谨慎，自认为聪明，自认为善于拉拢人心，可是，这次却看走眼了！咬着嘴唇伤心了好一阵子，忽然转念一想，如今瞎灯黑火的，我是搞错了也说不准。对，对，我一定是搞错了！

好容易熬到天亮，胤綦走了之后，我赶紧翻身起来，跳下床，衣服也来不及换，便找出那个纸包，又拿出花瓶中的茶花。我小心地用指甲，从纸包中挑出一点粉末，剔到茶花的花蕊中，定住心神，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已经让我的心，逐渐往下沉：这些粉末，微微发黄，混在黄｜色的花粉当中，根本看不出来，只以为不过是花粉罢了。

我犹自不甘心，又将花凑近鼻子，嗅了一嗅，不由眼前发黑，仿佛落入无底深渊：这纸包里，包住的黄｜色粉末，正是当日玉秀从金蝉房中偷来的麝香。

少量的麝香掺入花粉当中，与茶花的花粉混合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来。再者，麝香混合了茶花原本的味道，加上数量不多，与麝香原本的味道有了差异，我又哪会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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