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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被弟弟说中心事,脸上一红,但嘴上仍旧没有饶过张卫东,“你说的那啥所有制的,我和妈不懂。”
“可你说要开厂子,凭啥呀?”
张卫东脸不红心不跳的对二姐说道,“我现在肯定是开不起厂子的,只能干点儿小买卖,可以后的事儿谁能说的准呢。”
“切~那不还是小贩么……”二姐嘴里咕哝了一句。
张卫东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二姐纠缠,而是对母亲说道。
“妈,您也在街道办的厂子里上班,知道我说的这些不是危言耸听。”
“也许再有个三年五年,也许是十年八年,到时候制锨厂一黄,再想自己干点啥,那可就更难了。”
……
出乎张卫东意料之外,母亲没有再出言反对,而是沉默起来。
二姐见母亲不说话,也没有再说张卫东,而是抓起母亲粗糙的右手,用自己的两只手轻轻揉捏着。
一时之间,屋里竟然安静了下来。
头顶十五瓦的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时不时还滋滋响上两声,那是电压不稳的表现。
过了好一会儿,母亲才开口说道。
“卫东,是因为你后老儿的事儿吧?”
张卫东没吭声。
从兜里掏出‘恒大’,给自己点上一根儿。
母亲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张卫红的手,示意她自己要下炕。
二姐张卫红转了个身,给母亲让开地方。
母亲赵巧玉下炕去了张卫红那屋。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又返回屋里,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色的小布包。
坐到炕上,打开布包,母亲从里面掏出一沓沓捆扎好的零钱,最后还倒出来一大捧的钢蹦儿。
“这里是三百四十七块五毛六,有你这些天卖菜赚的二百多,还有妈之前攒的一百多块。”
“本来想着再攒几个月工资,也差不多够还刘大拿的了。”
“看你今天这意思,妈知道,你后老儿欠刘大拿的,肯定不止那五六百块,不然你不会这么急着赚钱。”
张卫东的眼眶一阵儿的发酸,许是被烟给呛的吧。
“妈,用不了这些,给我拿二百就够用了。”
母亲没有纠结张卫东需用多少本钱,而是继续对他说道。
“你说的那些,妈不是太懂,但社会上的变化,妈也能看得到,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从妈的本心来讲,妈是舍不得让你扔了这份工作的,更不想让你去干什么个体户、吃那份辛苦。”
“可老话儿也说了,树挪死、人挪活,你既然有了这份儿心,妈不拦你,也拦不住。”
见张卫东想要说些什么,母亲拍了拍他的手背,阻止了他开口,继续说道。
“卫东,你知道妈最后悔的事儿,是什么吗?”
张卫东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儿,对着母亲摇了摇头。
母亲显然没想从张卫东这里得到答案,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妈最后悔的,就是让你辍学接了你后老儿的班儿。”
“这些天看到街道上分来的中专生、大专生,就连主任对他们都是客客气气的,宝贝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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