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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在乡海兵协会（第1页）

说着说着，谈到了海上战局，这香槟酒尽管度数不高，朱先钎连喝数杯之后，也放开心怀，先是讲到如何用独创的烈阳射击术，用了半个小时击沉北虏扬威、超勇两艘巡洋舰，老铁山海战，击沉澄海号一等巡洋舰，重伤两艘，然后碰上北虏四艘鱼雷艇释放8条鱼雷，反倒被己方打沉三艘。夜袭战中又打沉北虏勇字级雷击舰一艘。

再后来，到了丰岛海战，烈阳舰作为前哨舰，与倭寇缠斗，先后击沉倭寇千代田号、高千穗号巡洋舰，己方受创甚重，直到九九夜袭战的时候，临时修复的烈阳舰带队突击，与接应的两艘铁甲舰配合，先后击沉北虏宁海号一等巡洋舰、击沉齐海号二等巡洋舰，击沉雷击舰三艘，重伤雷击舰两艘，自己身受重伤。

这时候大宗正插嘴道：“九九夜袭战，烈阳舰当时中弹三十余发，海兵上下悍不畏死，冒死突击，回来以后听朱大志说，远洋当时连肠子都流出来小半盆，要不是抢救及时，一条命就丢在仁川港了，就这样才打开战局。要不是如此，大明在谈判桌上必然要让步更多”。

皇帝陛下、皇后娘娘和皇太子，还是第一次听到当事人用着平静的口气讲述海战中的遭遇，这些内容，比朝廷奏折上什么某年某月某日，大明水师战于某地，击沉敌战舰几艘、自损几艘更有冲击力，尤其是听到老舰长劳得禄上校战死在指挥舰桥里，丹阳舰舰长贺定元上校抱着金龙战旗与舰同沉，雷腾舰舰长常广荣中校自责开枪自杀，六艘海州分舰队的雷字头的雷击舰、六艘浙江水师的浙字级炮舰全员战沉，海州分舰队六艘河字级炮舰仅剩一艘灌河舰，整个朝鲜第一舰队，大部分舰长和海兵殉国，伤亡率高达到四成，就这样海兵还是咬牙撑了下来。听到此，皇后娘娘和边上服侍的女官都忍不住哭出声来。

最后还是在武汉练兵的皇太子先恢复过来，尽管陆上战事不顺，开战不久就和北虏打成阵地战，皇太子还是到野战医院里面看望过伤兵们，也算是皇室里面和朱先钎唯二见过战场的军官了。

这时候，皇太子勉强举起杯，打破沉默向着隆胜帝说道：“尽管朝鲜战局不力，不过我大明地大物博，不怕以后找不回机会。今日祭祖，这里祝贺皇家又有一名战将，如此足以告慰先祖了，为大明贺”！

“为大明贺”！

隆胜帝借着饮酒，擦了擦眼角，哑着嗓门问道：“远洋，前面你和大宗正谈到的作战反思，吾看了几遍，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回陛下，除此以外，小侄还有一点想法”，始作俑者朱先钎回道。

“哦，说来听听”，隆胜帝说道，接着挥挥手，对餐厅里服侍的女官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陛下，战场上刀枪无眼，战死沙场实乃吾辈武人宿命，只不过战死者遗属和残疾军人保障还有待磋商”，见隆胜帝要插话，朱先钎接着说道：“小侄知道，大明有完善的优抚条例，有陆兵、海兵遗属学校，理论上讲这些条例能够落实下去，退役和伤残海兵必然无忧，只不过承平日久，世人都已经不将此当回事，真正能落实的十之三四，就已经是善政了，尤其是此次朝鲜战败，尽管第一舰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谁都不能否认海兵上下的浴血奋战和不计生死，不过世人对此反应实在令人寒心”。

朱先钎将前几日在三牌楼碰上的事情说与众人，然后接着说道：“不能用成败论英雄，也不能用一时的好恶来看待海兵官兵，更不能让一线英勇作战的将士归国后流血又流泪”。

听到此，隆胜帝忍不住问向大宗正：“吾皇族还有多少产业，能够安置和优抚这些伤残退役海兵”。

大宗正听了之后，面露难色的回道：“陛下，平日里您经常接济各地宗室，日常结余本就甚少，很多皇族该干的事都已经拖了很久，这太庙已经快五年没有修缮了。尤其是这次战败，参议院不是一直嚷嚷要削减皇室用度，收回部分皇室产业吗”？

“这”，隆胜帝咬咬牙说：“大不了皇宫里面再压缩压缩日常用度，这战死战伤的海兵和他们家人，也是朕的子民，只要朕知道了，说不得也要想办法救济一二，实在不行，朕再去找各个功勋家族化缘”。

“陛下仁慈”，朱先钎接上话道：“海兵上下必将感念陛下的仁德，不过小侄有一点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讲”。

“说来听听”，隆胜帝听得心烦意乱，顺口说道。

“这大明天下，既是陛下的，也是我们这些亿兆子民该供奉的，不能全靠皇家和陛下一力支撑。朝廷和参议院不是有限制吗，小侄在此斗胆提出，不如成立海兵在乡军人协会，请从海兵退役的名将宿老担任各级会长，一方面，以皇室名义，鼓励民间和皇家一起创办企业，减免部分税收，招收伤残退役海兵和遗属，这样，除了朝廷规定的优抚之外，也能给年老体弱的退役海兵和鳏寡孤独的家属们多一条活路，更能体现皇家和陛下的仁德；另一方面，平日里多宣传海兵，扭转社会面对海兵的偏见，鼓励年轻人积极加入海兵，也为以后再战北虏、倭寇，光复我大明疆土留下种子；再一方面，协会还可以鼓励富户和工厂主们捐款，给与皇家褒奖，既可作为协会运转和优抚各级海兵本金，还可以以造舰名义进行募捐，何地捐款多，就以何地的名义给战舰命名”。

“当然，陆兵也可以照此推广”，朱先钎看了一眼皇太子，补充说道。

“好，好，好”，隆胜帝不等在座各人表态，拍着座椅扶手连声称赞道：“远洋不仅仅是我皇家赵子龙，还是我大明张子房，足智多谋，不错，不错”。

朱先钎适时说道：“陛下谬赞了，小侄一路走来，能有今天，还不是陛下、太子、大宗正的关心关爱关照”。

紧接着，又加了把火，“这第一任在乡海兵协会总会长，小侄推荐大宗正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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