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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阿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那字画恰是自己昔日旧作。

原来当年阿烟跟随父亲进宫，当时恰文惠皇后举办百花宴，令在场贵女吟诗作对，阿烟所做的那个诗句当时是惊了在场诸人，只被夸为燕京城第一才女。

如今挂在花厅之中的便恰是当年那一副，这顾齐修虽行事低调内敛，可是有这么一个才貌俱佳的女儿，实在是想不炫耀一下都难受，于是便命人堂而皇之的将这副小儿拙作挂在这里了。

后来顾家败亡，阿烟从家中只取了这么一幅画回去，再无其他。

这么一幅画一直跟随着她，直到沈从晖逝去，她为了沈从晖丧事变卖家当，所卖之物便有这么一幅画。

沈越显然已经感觉到她的到来，十二三岁的少年，生得已经是风度翩翩，文雅秀美，转身过来，静静地凝视着她，清澈的双眸里泛着浓得化不开的悲哀。

阿烟轻笑了下，淡淡地道：&ldo;沈家小公子，听说你是有事和我说？&rdo;

沈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阿烟见此，笑意渐渐收敛，漠声道：&ldo;沈家小公子，有事您但说无妨，若是无事，请恕我不能奉陪了，家父病重，尚需照料。&rdo;

说着这话，她转身就要离开。

沈越却一步上前，忽而扯住她的衣袖。

阿烟眸中泛冷，甩开那袖子：&ldo;放开，不然我便喊人了。&rdo;

可是这话刚出口，身后的那白衣小公子，忽而低哑地唤道：&ldo;婶婶。&rdo;

一声&ldo;婶婶&rdo;，仿佛穿越了曾经多少时光，就这么传入阿烟的耳中，揭开了她心中尘封已久的回忆，惊起了多少波澜。

阿烟的手轻轻颤了下，在袖子下面紧紧攥住。

沈越拽住阿烟的衣袖，低哑的声音透着凄冷：

&ldo;婶婶，我知道的，你还是我的婶婶。可是为什么你却要据我语气那里之外？你对别人都能温柔以待，为何却独独对我这般冷漠？&rdo;

阿烟挑眉，唇边扯出一抹冷笑，语音冷厉：&ldo;你是谁？又是在说什么胡话？我不懂。&rdo;

沈越凄声笑了，依旧拽着阿烟的衣袖不放，却是就此&ldo;噗通&rdo;跪在那里。

&ldo;婶婶。&rdo;

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是重生一世，这个世间能让他真心跪拜的，也能当得起他这一拜的，唯有顾烟了。

阿烟听到那声&ldo;噗通&rdo;，却是唇边之笑越发冷了：

&ldo;论辈分，沈家小公子该叫我姐姐的，我这未出阁的姑娘，可当不起这等称呼。&rdo;

沈越跪在那里，苦笑道：&ldo;到了此时此刻，婶婶又何必如此，依婶婶的性子，竟能待越如此冷漠，自然是婶婶心中有前尘往事，竟是同我一般了。&rdo;

阿烟默默地立在那里，眸中越发泛冷，却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和这个人，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并没有怨，也没有恨，有的只是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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