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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神鬼之论（第2页）

“甘壮士是，驭雷惊隼也有除魔之力，故而引起妖魔所jing，试图设计暗害么?”桓大司马示意让韩离再复坐下，转头又问甘斐。

这一切解释起来实在太长，甘斐也不想这么多，只是点点头:“其实除魔之力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玄虚，人在绝境之中，往往迸发自己也不知道的无限潜力神通，古往今来，有此例者不知凡几，只不过，这些事情在常人看来，往往以神威勇猛来名之。”

“比如……”桓大司马很有兴趣的追问。

“远的不，近人皆关张之勇，想那后汉时关云长万军丛中刺颜良，张益德当阳桥头怒据矛，便是神力焕发之故，以他们那时展现的神力，纵有妖鬼横身于前，亦可摧灭诛杀。”

桓大司马微笑:“世人皆惧神鬼妖魔，可按甘壮士这么一，岂不是人间勇武者也一样能斩妖除鬼?似如此，神鬼何惧?”

“本就不用去惧怕他们也许他们会种种匪夷所思的法术，有凡人之力无法伤及的身体，可是，不要小看人的力量。我一直，世上没有神，就算有，也别指望着神来蘣人解决一切噩患，人只有靠自己，而人只要真正激发了自己的潜能，那么妖魔鬼怪只会惧怕人，而不是人去惧怕他们。桓大人，我过，几千年来，妖魔一直存在，并且一直想占据这人间的世界，可为什么这几千年始终是人为这尘世主宰?很显然，人的力量远远有着大多数人自己并没有发现的强大之处。”

桓大司马和几个臣僚交换了下眼神，从这个斩魔士口中，他们感受到了极强的自信，以至于他们自己也觉得，就算世间有妖魔鬼怪存在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么依甘壮士所，我们这些人也可以有除魔之力喽?”一个长髯微胖的文士开口道。

“人各有所长，即便身陷绝境，能焕发潜能之力的人也各有不同，所以我不好妄断。可是且看看在座诸位，除了我们乾家斩魔之士，在你们之中，现在已知有伏魔之力的人物，已有驭雷惊隼韩兄和媚羽孤雁莫姑娘两位，按这样的比例，再放宽十倍又如何?就算一千个人中甚至一万个人中有这样的一个人，那么普天之下又有多少可以剿除妖魔之人?”

那长髯微胖的文士名为伏滔，乃是大司马幕府参军，才学出众，极得桓大司马看重，继续笑道:“伏某不才，只是觉得，往ri军旅征伐，政事举措，从未闻妖魔之事。可这短短一月之内，先是孤雁剑外出遇鬼，后是惊隼剑家中逢妖，渀佛突如其来，便生出这许多妖异事体，未免……”

又一个瘦长的年少臣僚立时接口:“常言道，国之将亡，必生妖孽，敢问甘壮士，此莫非是国家不祥之兆，君王无道之预?”

桓大司马看了那年少臣僚一眼，他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那年少臣僚姓郗名超，是桓大司马最得力的助手，现在也是幕府参军。郗超头脑转的很快，已经想利用这妖祟之事来借题发挥，削弱皇室的影响力，如果民情因此鼎沸，大有令桓大司马取而代之的可能xing。

甘斐哪里会想到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只是摇摇头道:“哪有的事，历朝历代，无论贤主昏君，妖魔之事总是有的，不过有时候传的广些，有时候传的少些。”

桓大司马忽然哈哈一笑:“是也，可记得永嘉年阮千里之故事乎?”话的时候，用眼神暗暗示意郗超，郗超一看之下顿时心领神会，微微一笑:“臣几忘耶?果然果然，此事流传至今，臣还以为只是附会虚妄之呢。”

他们口中的阮千里，便是前朝竹林七贤中的阮瞻，永嘉年间，身为太子舍人，他是一向持世间无鬼之论的，侃侃而谈起来，谁也辩不过他。有一ri有个陌生的人前来拜访他，二人一开始倒是相谈甚欢，引据论典，辩经明义，滔滔不绝。可到后来，渐渐扯到了鬼神之上，阮瞻坚持世间无鬼，而那人则坚持世间必有鬼，反复争论，那阮瞻口若悬河，词言便给，那人不过阮瞻，变了脸sè，怒声呵斥:“鬼神，是古今圣贤共传至今，足下却怎么偏偏就不信呢?实话告诉你罢，我便是鬼”猛然间化作狰狞鬼怪之形，作势吓唬一番，立即消散而去。阮瞻惊得目瞪口呆，再也不出话来，自此脸sè晦暗，神气不足，在第二年就病逝了。

这段典故一直在晋室朝野间流传，不过听之人多半付之一笑，只道是讥讽阮瞻徒逞口舌的笑话，从没人当真。此际桓大司马故意提起，既是岔开郗超的前番话，也是给郗超一个暗号，神鬼之论现已有定数，找准机会再文章。

甘斐却还继续道:“之所以这位大人觉得突然生出这许多妖异事体，实是天下战乱，纷争动荡，妖魔也想利用这华夏沦丧，生灵涂炭的机会，加入到夺取这花花世界的行列中来，是以现在妖魔之事越来越多，我此次陪莫姑娘前来，一则是解释前番莫姑娘所遇艰险尽皆属实，二则便是告诉桓大人，真正要防备的，却正是这些妖魔的颠覆之行。”

座上的一众剑们面面相觑，经历过那一晚，他们现在对甘斐所的话已经深信不疑，尤其是韩霓，一想到平素颇为亲近的云舞晴竟然是妖魔所化，便有些不寒而栗。再看向那还包裹着面上伤口的义兄韩离，更觉得妖魔行事极为险恶。

桓大司马微微沉吟:“甘壮士的意思，吾当尽举王师，先平灭妖患喽?”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桓大人还是要早做防备，以免妖魔举事时措手不及。其实，我也没想到，莫姑娘曾，桓大人素来不信鬼神之，我还担心如何能令桓大人相信呢。”这话的时候，甘斐和莫羽媚对视一眼，从月灵鬼界二人初识到现在，虽只不过一月不到，却感觉像是过了好几个秋一般。

桓大司马轻抚刚髯，长叹一声:“事实在前，怎由得吾不信?若妖鬼之患，却也非同小可，然现在整个江东厉兵秣马，只待对胡虏一战，岂可更弦易辙?”

郗超又起身道:“桓公，我倒有个思策，既不妨碍北伐大计，又可兼顾这妖魔之患。”

“哦?景兴，你且来。”桓大司马喊着郗超的表字道。

“大军已然整装待发，自不可轻变。而臣听这位甘壮士所言，所谓降妖伏魔者，贵jing不贵多，既然如此，桓公在大司马府下新置一属，乃从右第九品，领天子俸禄，名曰祀陵尉署，对别人就是此署盖为帝王陵寝新设之护陵骁军，实则齐集天下有降妖伏魔之能的奇人异士，专司剿除我朝境内的害人妖魔，岂不为好?”

话到最后，郗超又看着甘斐，道:“这位甘壮士神通非凡，便启奏陛下，表其为祀陵都尉，为大司马招纳天下奇人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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