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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漪故意说:“二十万得到一张靳生的私照,不算敲诈吧。”
“小姐,你的照片是金子刻的?”
迟漪半倚着墙面推开半扇玻璃窗,从烟盒再取一支,单手微拢住风,吸一口,捏着嗓子装腔作势:“靳先生身价千亿,二十万这点小数目买断照片也只是洒洒水啦。”
这张私照,无非是他们的那一张合照罢了。
落地窗玻璃倒映出男人温雅而英俊的面容,他的措辞严谨,唯有一双眼里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迟小姐,买家和卖家关系就是甲乙方,甲方提要求,乙方应该去满足,才可以良好的促成这单交易。所谓在商言商,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我必须清楚货物的真实性,以免再次受骗。”
更何况,谁教她的二十万是笔小数目?
‘再次’两字用得巧妙。
迟漪抿抿唇,绵柔的声音像极撒娇:“靳生,有没有人讲过——你好记仇喔。而且和女孩子斤斤计较,有失风度。”
夜风时而涌入,吹得雪纱窗帘簌簌曳动,细碎的窸窣声在静夜里难以忽略,裹挟着她温浅的呼吸一并传进听筒里。
靳向东握着电话,眼睑半敛,只觉得那一道温热缱绻的气息,好似流过他的掌心,生出了一种令人潮湿到难以抑制的痒意。
靳向东紧了紧掌电话的力度,垂目,窗边的胡桃木桌上烟盒半开,烟身已从盒中抽出一半,搁置许久。
她情绪饱满又充沛,还在絮絮说。
“不过呢——大哥,你要是肯许我一个心愿,也是可以以物置物的。”
“什么心愿?”
“等我想想好再说呗,所以,你应唔应咯?”
就当她借阿拉丁神灯许愿好啦,请原谅她的一点贪心。
澳门之行定在五日后。
迟曼君对此行很是重视,先后命ay送来十家品牌的lookbook供她挑选,后又安排高级形象设计工作室□□,美名其曰这是对女儿十八岁之后的人生更加重视。
这一切若发生在靳知恒大漏勺的坦白之前,迟漪或许会半疑半信的认为母亲有所改变,可现在的她,只深刻明白到十八岁对她的意味不再是长大,而是一份可以任由标上价格的礼物。
因是赴晚宴的缘故,出发当日迟漪睡到十点才起。
司机不再是阿辉,而是换成迟曼君的个人助理ay。
交通路况一路通畅,一台顶配保时捷咖啡棕taycan平稳驶上港珠澳大桥,这是她们母女二人难得的独处时刻,也无非两人各自沉默无言。
蒋家安排贵宾下榻的酒店是位于路氹填海区的誉园。车子驶进酒店环岛,母女二人先后下车,由恭候已久的酒店侍者引入大厅,分别前往入住房间稍作休整。
分别前,迟曼君叫住她:“漪漪。”
迟漪侧眸睇去,没说话。
“好好休息一下,晚餐前我会安排化妆师和晚宴穿的礼服到你房间。”
迟漪维持着与皮肤紧密贴合的假面,扮乖微笑:“我以为之前那几套已经是了。”
“那怎么能算,只是几套日常装。”迟曼君嗔道:“晚宴肯定要有晚宴的派头,今晚来的都是些……算了,晚上你就知道了。囡囡,记住今晚很重要,否则你uncle和二哥也不会比我们更早抵达做足准备。”
蒋家在澳门是以□□业起家,经营的嘉骏集团更包含国际机场、银行,房地产、交通、进出口贸易等行业多元化发展。往来皆是一些政要豪绅,这位蒋先生的六十寿宴也显得尤为重要。
至于迟曼君,她伴着靳仲琨的这些年,首次以正房身份出席这类场合,是得做到步步谨慎件件周全,更何况今晚她还有一项重要任务,是将自己的亲女打扮精美,以供蒋先生的六子中能有一位将她挑中。
想通这一点,迟漪整个人瘫在酒店房间的沙发上,掏出手机乱滑,一下点进whatsapp上面的第一条聊天还停在那一夜的心愿中,他没回应或是不应,只回复一个微笑表情。
老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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