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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9章（第1页）

太后忍不住嚎啕大哭！

池作司也陪着她哭，主仆俩抱头哭了好一阵子，见太后脸色不对，池作司才想起来太医的叮嘱，是说太后这会儿不能激动的，赶忙抱着她安慰，好说歹说的，太后才稳住心神，同她说起往后：&ldo;归羽既然连伯勤都能这么算计，足见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就算哀家是他姑姑，且往日对他多有照顾，这会儿也肯定是不认账了的。若只有哀家一个，早也已经活够，索性同他辩个是非曲直，他要杀了哀家，哀家也不在乎！&rdo;

&ldo;可是皇儿还在，且还有你这样的老人……哀家少不得还要同他虚与委蛇些日子……这天下总归是皇儿的天下，他这样肆意妄为，绝非长久之道，他日未尝没有为伯勤他们一家子，同他讨回公道的时候！&rdo;

这样自我安慰鼓励了一番之后，太后喝了口池作司递上来的参茶，才定了定神，就听外头有宫人走近，隔门扬声禀告，说是孟归羽过来看望太后了。

太后想到孟伯勤一家子的遭遇，虽然才决定要跟孟归羽敷衍，仍旧有点余怒未消，但又不想被孟归羽看出来，遂小声同池作司说：&ldo;你跟他说哀家还没醒过来，尚在昏睡之中，叫他不要来打扰！&rdo;

池作司答应着出去，同孟归羽说了，孟归羽闻言却是一笑，说道：&ldo;作司，你这双眼红红的，脸色泪痕未干，一看就是才陪姑姑哭过，否则难道姑姑服了药还在昏睡，你倒是一个人在旁边哭哭啼啼吗？&rdo;

&ldo;太后娘娘刚才是醒过来了，但哭了会子，奴婢也陪着哭了会儿，这会儿就又睡着了。&rdo;池作司闻言连忙补充道，&ldo;太医方才不是说了吗？太后娘娘如今得多休养。&rdo;

孟归羽道：&ldo;然而太医方才也说了，姑姑这会儿受不得刺激。要是姑姑一早不知道北疆的事情也还罢了，既然知道了，不给姑姑说个清楚，姑姑少不得东想西想……这么着，若是再次牵动心绪，伤了身体，要怎么办？&rdo;

&ldo;所以不如我来同姑姑好生说个来龙去脉，回头姑姑心里头畅快了，心病去后，痊愈的也快！&rdo;

池作司闻言一皱眉，心说这厮该不会察觉到我跟太后晓得了他私下里的所作所为，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来气死太后娘娘吧？

她这么怀疑，脚下下意识的移动，彻底挡住了孟归羽进入寝殿的路，沉声说道：&ldo;太后娘娘方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想开，不再去操那些心，所以大统领就不要担心了，还是留步，免得打扰了娘娘安置！&rdo;

但里头的孟太后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

本来太后还以为孟归羽只是礼节性的跑过来探望自己，池作司出去打发一下也就清净了。孰料却是想跟自己谈孟伯勤的事情，她到底偏疼孟伯勤，这会儿听着孟归羽各种反驳池作司要跟自己照面，心念电转，就有些恼怒：&ldo;哀家都决定先忍下这口气了，你倒是不依不饶？！弄的仿佛哀家怕了你一样！&rdo;

她就不信了，即使这侄子算计了堂兄，独占了孟氏在大穆上下的遗泽，到底根基浅薄，还敢这会儿就弄死自己这个姑姑不成？

这么想着，孟太后只觉得胸中一股子愤懑冲上来，就冷哼一声，扬声吩咐池作司：&ldo;让他进来！&rdo;

池作司闻言一怔，委婉的反对了两句，见太后坚持，才很不情愿的让开了路。

&ldo;姑姑，您现在怎么样了？&rdo;孟归羽朝池作司笑了笑，抬步入内，到太后病榻前行礼请安，末了见太后只冷冷看着他，也不叫起，就自己直起身来，亲热的问，&ldo;方才听说您晕倒了，可真把侄儿吓坏了！&rdo;

孟太后不冷不热的说道：&ldo;哦？你吓坏了？哀家还以为你很高兴呢！不然怎么会池作司都跟你说了哀家正乏着了，你还要纠缠不休，跟她在那儿嘀嘀咕咕叽叽喳喳的，愣是把哀家给闹醒了？&rdo;

&ldo;原来方才侄儿吵着姑姑了？&rdo;孟归羽闻言，连忙露出歉然之色，请罪道，&ldo;姑姑，实在对不住！侄儿不知道在外头说话会吵到您。侄儿以为这门很厚，可以隔音呢！&rdo;

太后冷冰冰的说道：&ldo;这些闲话都不说了……你如今任着禁军大统领，日理万机，怎么有空跑哀家跟前来？&rdo;

&ldo;姑姑您这话说的侄儿越发惭愧了，这些日子，踏莎河那边的厮杀就没怎么停过，侄儿年轻识浅，唯恐有负姑姑还有陛下、舒娘娘的托付，是以夙兴夜寐，不敢有丝毫懈怠！&rdo;孟归羽轻叹一声，说道，&ldo;是以才会疏忽了前来给姑姑请安之事……否则侄儿向来是最爱朝您跟前跑的不是吗？&rdo;

孟太后被这话勾起了从前的回忆，眼神就是复杂：&ldo;你以前确实很爱朝哀家跟前跑，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经不再需要哀家的提携，倒是哀家需要仰赖你了，也怪不得你不怎么过来了。&rdo;

&ldo;姑姑何出此言？&rdo;孟归羽皱眉，说道，&ldo;侄儿上次就说了，您在侄儿心目当中，就好像生身之母一样亲切！只有侄儿配不上将您当成亲娘看待，没有侄儿不需要您的！&rdo;

&ldo;……&rdo;太后沉默了会儿，说道，&ldo;罢了，这些话……你不是说要同哀家将伯勤的事情说个来龙去脉，要哀家心里舒畅，不再记挂的么？&rdo;

孟归羽于是看池作司。

太后哼道：&ldo;池作司对哀家素来忠心耿耿，有什么不能听的？&rdo;

孟归羽告了声罪，就开门见山的说道：&ldo;姑姑可怀疑三哥叛国，与侄儿有关？&rdo;

&ldo;哀家只知道伯勤投了茹茹，前因后果一概不晓得！&rdo;太后淡淡说道，&ldo;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难道外头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吗？&rdo;

&ldo;实际上，这个主意，还真是侄儿给三哥手底下人出的。&rdo;孟归羽笑了笑，坦然说道，&ldo;只是据说三哥当时郑重考虑之后，也是欣然接受……怎么这会儿这事情在长安跟上林苑，都只少数人知道，姑姑就晓得了不说，还对侄儿爱理不理？难道三哥中途后悔了，这会儿所以派了人来姑姑跟前告状吗？&rdo;

孟太后本来以为他会想方设法的狡辩跟否认，也已经做好了质疑一会儿之后勉为其难相信他的准备，不想孟归羽居然大大方方的全部认了下来，这让太后呆了呆，瞬间就想到，这侄子是打算同自己彻底撕破脸了呢，还是打算对自己痛下杀手了？

正在怔忪，却又听孟归羽说，&ldo;侄儿知道姑姑素来信任三哥，如今三哥也好，三哥麾下也罢，过来诉说委屈，姑姑肯定心疼！但可否求姑姑念在侄儿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份上，容侄儿辩解一二，也免得姑侄之间，因此落下罅隙？&rdo;

他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ldo;毕竟，孟氏遭逢大变，人丁凋敝。如今长安左近，就剩咱们姑侄几个了，若是还要互相猜忌，这叫侄儿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rdo;

&ldo;……你既然知道孟氏遭逢大变之后人丁凋敝，却怎么舍得叫伯勤做出这样有辱门风欺师灭祖的事情来？！&rdo;太后听着，就落下泪来，难过的说道，&ldo;哀家知道你在族里过的委屈，可是要说委屈，孟氏上上下下，谁能比哀家更委屈？锦绣年华入宫侍奉先帝，侥幸生下皇儿，却从来不讨先帝喜欢，先帝甚至希望哀家跟皇儿都死掉，免得挡了他宠爱的高密、广陵的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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