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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泰岳山下（第1页）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自古英雄惜英雄，高歌摘下腰间酒葫芦递给纳兰逸飞：“我高歌的酒向来不敬无胆匪类，像纳兰兄这样的英雄好汉我是结交定了。”

纳兰逸飞接过酒葫芦，仰头喝了一口：“我纳兰逸飞也从不喝熊汉的酒，喝了你的酒，以后就是兄弟了。”

“哈哈哈哈……”二人忽然相视而笑，似乎多年不见得的老朋友一般。

“纳兰兄这把剑看着绝非凡品啊。”高歌盯着纳兰逸飞手中的剑，总觉得这把剑隐隐透出一股直冲云霄的锐气。

“高兄的剑恐怕也是一把绝世神兵。”纳兰逸飞看着高歌手中黝黑无光的钝剑，似乎蕴含着一股灼热的能量。

“无忧剑，长两尺八寸，宽两寸一分，虽无剑锋，却能斩天下妖邪。”高歌剑指苍天，豪气干云。

“好一把无忧剑，”纳兰逸飞横剑胸前：“惊鸿剑，剑长三尺三寸，宽三寸三分，剑锋所及，群魔断首。”

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听说泰岳大会乃是号天穷近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手笔，不知高兄有没有胆量去凑凑热闹？”纳兰逸飞神色坚定的看着高歌。

“正有此意，”高歌笑道：“本以为这次东离之行我是单剑匹骡，有纳兰兄同行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噗，”水兰心听到高歌将‘单枪匹马’说成‘单剑匹骡’不禁好笑：“还有我还有我，我倒想看看那个什么号天穷是不是有三头六臂，竟能搅动这么大风雨。”

“这个老怪物自然不会亲自出马，”乐安环视众人一圈：“父皇这些年不理朝政，号天穷擅政专权，朝野上下如今都听他一人号令，高处不胜寒，老怪物自然不会轻易离开巢穴。”

“号天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歌忍不住问道。

“我也没见过他几面，”乐安答道：“此人面容消瘦，脸色阴鸷，一双鹰目似乎能看到人的心里，听说他修为极高，二十年前就已经无敌于天下了。”

“无敌于天下，”纳兰逸飞叹道：“不知今天遇到的白衣少年可是他的敌手，这人似乎不把天葬十三刀放在眼里，可行事太过古怪，也不知是敌是友。”

众人一阵沉默，想起这个古怪的少年不觉有些后怕。

众人商议片刻，乐安公主决定让司马羽龙护送她返回中州，将阉党私开银矿，铸官银兵器，截北疆粮草的事情告知父皇。高歌和纳兰逸飞赶往泰岳山凑泰岳大会的热闹，说是凑热闹，二人心中却别有盘算。

高歌似乎黏上了纳兰逸飞，可他的大青骡跑得有些慢，追不追纳兰逸飞的快马，连水兰馨也走在了他的前面，水兰馨看准了高歌会跟在纳兰逸飞后面，她也就放心的走在高歌前面，不时还回头朝高歌做个鬼脸：“哟！这次谁成了跟屁虫了，跟屁虫也就算了，还跟的这么慢。”

高歌颇有些无奈的摊摊手，拍了拍大青骡的脖子：“老伙计，人家嫌你慢，你能不能走快点啊。”大青骡似乎听得懂高歌的话，嘶吼了一声，走得更慢了，高歌无奈，索性躺在骡背上，慢悠悠地喝着小酒，眼睛盯着快要昏暝的天色，说不尽的惬意。

纳兰逸飞不时回头看看跟在后面的两人，也不打算甩掉他们，身后的两人倒像是天生的冤家，偶尔相互嘲讽几句，纳兰逸飞也习以为常了。

直到天黑，三人才赶到了泰岳山下。

只见泰岳山下早就聚集了上千号人马，火把通明，喊声震天。有人大吹法螺：说什么九千岁文承武德，功盖千秋，这次祭天大典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说东离武林由九千岁统领是众望所归云云。

有人则大骂阉党祸国殃民，大兴土木，横征暴敛，以致天下民不聊生，若是东离武林归附阉党就是认贼作父，助纣为虐。

有人则在一旁煽风点火，这边说完也拍手叫好，那边说完也高声说妙。更有甚者，脾气暴躁的人已经开始对骂起来，双方摩拳擦掌，随时都准备大打出手。

水兰心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觉得十分好玩：“要是这么多人打起来场面肯定十分壮观。”

高歌白了她一眼，心中却想：“只要来参加泰岳大会的人不是一条心就好。”看到纳兰逸飞好像在低头沉思着什么，便问道：“纳兰兄在想什么？”

纳兰逸飞神色凝重：“我一路走来，眼见各地都兴建号天穷的生祠，祠堂里都是些歌功颂德条幅，反观百姓却苦不堪言，流离失所，十室九空，去年多地发生天灾，老百姓饭都吃不起，却还要给阉党出苦力，交重税。听说有些官员为了讨好阉党，竟将税赋征到三十年以后，阉党本就权势滔天，嚣张跋扈惯了，如果此次再让号天穷的雕像矗立泰岳之巅，完成祭天大典，那不是更让他们肆无忌惮。”

“纳兰兄放心，前几日我已经来过泰岳城，在泰岳山上也走了一遭，自然给他们准备了大礼。”高歌说完又伏在纳兰逸飞耳边低声说了半天悄悄话。

旁边的水兰心见高歌神秘兮兮的样子摇着他的胳膊问道：“什么大礼，快给我说说。”

“天机不可泄露，”高歌笑道：“不过水大小姐，明天上山后你可要自己保重，只管看热闹就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

水兰心虽然顽皮，也知道这种大事不是自己能插手的，默默点头答应。

“多谢诸位朋友捧场，老夫田震岳感激不尽。”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震的众人耳膜嗡嗡作响，在场上千号人的声音竟然盖不住一个人的声音。

“好雄浑的玄力！”泰岳山下高手自然不少，听到田震岳的声音都暗自佩服：“果然是东离武林第一人，但凭着一身玄力恐怕东离武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泰岳山高路峭，还请诸位连夜上山，不要误了观礼的时辰。”

随着田震岳声音落下，群豪便举起火把，浩浩荡荡的朝山上走去。高歌和纳兰逸飞对视一眼，也跟在群豪身后，水兰心第一次走山路，难免吃力，好在有高歌一路扶持。等所有人都上了山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山顶早就修好了道场，十分阔气，道场最中央矗立着一座雕像，这雕像甚是雄伟，高越二十余丈，用黄铜浇筑而成，底座九丈，由坚实的汉白玉砌成，四角都有人手持九龙黄旗站立。

抬头望去，只见号天穷左手负在背后，右手按腰间剑柄，傲然立于泰岳之巅，颇有俯视天下，睥睨苍生之态。

泰岳山本来就是神州最高的山，要完成如此庞大的工程不知要损耗多少人力物力，为一己之野心而劳民伤财到如此地步，况且人皇尚在，一个大太监却敢行如此逆天之事，实属古今罕见。

看着眼前雄伟的雕像，有人竟当场跪了下去，口中歌功颂德，马屁连连；有人心中怒斥阉党穷奢极侈；有人暗自羡慕，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雄霸一方，如此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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