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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她想，姚小萍的嘴也太快了，连怀孕的事都给她捅出去了，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事会让黄海不高兴，会更恨卓越。她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不敢吭声，等着他来给卓越泼大粪。但他这次没泼，只说：&ldo;别吃太多，免得孩子养太大了不好生，得使产钳夹。生的时候注意点，找家好点的医院，别搞得像我一样，撞在一个没经验的医生手里，搞成这样---&rdo;

她没想到他会从她怀孕联想到他自己头上去，她从来没这么联想过，但他一说，她的心就沉重起来，真的，万一遇到一个庸医，把孩子哪里弄伤了，弄残了，那不是毁了孩子一辈子？想想黄海这一辈子过的生活，她现在简直有点怕生孩子了，责任太重大了，一不小心就害了一个人的一生。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牛头不对马嘴地说：&ldo;你别怪你妈妈，那时的医疗条件不好---&rdo;

&ldo;我不怪我妈，但她自己内疚了一辈子---&rdo;

她叹了口气，说：&ldo;还不知道生不生得成呢，听说还得学校给指标才能生---我没到二十五岁，说不定学校根本不让我生---&rdo;

他好像也没听说过这种事，难以置信地问：&ldo;还有这样的事？&rdo;

她把姚小萍的话转述了一通，他建议说：&ldo;也许卓---老师能想点办法？&rdo;

&ldo;我也不知道---&rdo;她一听到卓越的名字就来气，不由自主地把卓越抱怨了一通，感觉黄海应该喜欢听她抱怨，也肯定会站在她一边倒卓，现在只要是倒卓的，她都觉得是自己人。

但黄海只是听，没插嘴，等她罗哩罗嗦地重复了几遍&ldo;真没见过这么没爱心的人&rdo;，并终于结束抱怨之后，他才说：&ldo;别生气了吧，等他把会开完了，会去跑这事的。他路子广，肯定能想到办法，再说你也不知道学校究竟是个什么政策，说不定回去一打听，什么事都没有呢，别把孩子气坏了---&rdo;

这几句话听着还舒服，如果黄海真的来批判卓越，说不定她又不高兴了，但是如果黄海责怪她不该在卓越开会时去打搅他，她肯定要把电话摔了，再不理他了。从这件事里她得出一个结论：别人两口子的事，不管哪方对你诉苦，最高明的办法就是不站立场，别各打五十板，更别打一方，摸一方，别人不是来请你当法官的，而是来借你耳朵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出国的事，她开玩笑地问：&ldo;你现在怎么样？&rdo;

&ldo;什么怎么样？我挺好的呀---&rdo;

她以一个过来人的口气问：&ldo;有没有女朋友？要不要我帮你留心一下？&rdo;

&ldo;不用，我已经有了一个女朋友---&rdo;

她心一沉，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沉，既然她都已经嫁了，难道还指望他终生不娶？老实说，她还没那么自私，想一个人霸几个人的爱情，她只不过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了。她振作一下，问：&ldo;是你同学？&rdo;

&ldo;不是的，是我们一个实验室的---&rdo;

她压低嗓子问：&ldo;那她现在在不在实验室？&rdo;

&ldo;不在。&rdo;

她故作欣喜地说：&ldo;恭喜啊，什么时候请我吃喜糖？&rdo;

&ldo;慌什么？你婚礼都办了，还没请我吃喜糖呢---&rdo;

&ldo;你听谁说的？姚小萍？&rdo;

&ldo;我听我妈说的，我妈是听她单位的赵叔叔说的。我听说办得很风光---&rdo;

她想，完了，黄海肯定听说了卓教授、石助理和出国的事了。她生怕他拿出国的事来取笑她，急忙申辩说：&ldo;那个什么出国的事，是我爸妈想出来的，我从来没对他们说过我要出国了，没影的事，我怎么会乱吹？是他们怕别人说我们结婚太急---&rdo;

&ldo;是要出国了嘛，有什么说不得？迟早的事---&rdo;

&ldo;你对我这么有信心？&rdo;

&ldo;我一向都对你有信心。&rdo;

&ldo;那你有没有出国的打算？&rdo;

&ldo;正在准备---&rdo;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高兴，好像他出国是为了跟她统一步伐一样。她问：&ldo;你---女朋友---想不想出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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