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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走唱人（第2页）

老汤姆领我们坐的位置是非常讲究的，不论是奥赛尼尔还是我和瓦特，都只需要微微地偏头就能够看到走常人的身影，与此同时，我们距离他不算近也不算太远，既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歌声，也不会太受到关注。

昏黄的煤油灯光和烛火之中，一个瘦长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首先被光找到的是那双擦得乌黑发亮的皮鞋，走在老汤姆木制的地板上，一声声清脆的“嘚、嘚”声伴随着老旧木质地板的呻吟，随后是一双修长的笼罩在紧身裤管中的腿，那笔直的丝毫没有弧度的双腿，有节奏地前后迈动，说不出的优雅。

再接着是一身笔挺的西服，洁白的羊毛衫儿打着橙黄色的领结，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的迷幻，双手带着洁白的手套，一根褐色的木骨节手杖，旋转着在面前摇晃。

一张苍白的半截面具上方，一头金色的卷发带着一个高顶的圆帽，总算走出黑影彻底出现在光芒中的走唱人嘴角弧度极大地勾起，随后没拿手杖的手伸向礼帽抓住其边缘轻轻往下一拉，遮住脸的同时双脚成交叉状微微弯曲，拿着手杖的那只手连贯的做出一系列转动手杖的动作，行了一个极为华丽的礼！

一片欢呼声与掌声之中，走唱人重新带起了面具。他开始一下一下的用他的手杖敲击地面，形成一种浑厚的节奏感，当客人们都进入到他的节奏之中，他开始唱了。

“漆黑的乌云之下，倒映着黑色的甲胄，准备远征的战士，用铁剑击出郑重的承诺；被掠夺的家乡啊，就在远方，今日我们出发，誓要将其夺回！”

“我们会跨过入云的山脉，走在高出世人的地方；我们会闯入原始的森林，穿梭在远古的遗迹；我们会驶入无常的大海，在风浪之间前行；我们会向着死亡进发，因为我们的家园，是时候该回到我们的手中...”

他的歌声浑厚低沉，伴随着敲打的节奏，似乎每一个歌词都击中在了我的心上，我已经顾不得烤乳猪了，仿佛自身就置身于那准备出征战场，那视死如归的将士之中！

伴随着故事的进展，歌曲的曲调开始发生变化，走唱人不再站立敲打节奏，而是开始飞快地起舞，在那疯狂的舞蹈之中，歌声从未减弱或者停止！

仿佛一场浩然的战役就呈现在了我们面前，就好像那一柄柄冒着汗光的铁剑、沾着鲜血的铁甲，就在眼前，就在身边！

“砍下敌人的头颅，将它踢进岁月的大门；挡下敌人的宝剑，然后加倍返还；摘下敌人的箭矢，哪怕已经深深连入我的眼窝；聆听敌人的哀嚎，那是即将奏响的凯歌！”

走唱人疯狂的移动着，手中的手杖就好像是一柄锋锐的利剑，不断地辗转腾挪、劈削斩刺，就好像一个无比潇洒的剑士，在战场之中舞蹈、游荡！当剑舞最终停止，当歌声逐渐散去，停留在人们心中的震撼和豪情却久久没有淡去，直到走唱人调整好了呼吸，似乎人们才意识到应该鼓掌，欢呼声就差要将老汤姆这可怜的老旧酒馆掀开来了！

“真是厉害的走唱人！”

奥赛尼尔这才重新又能开始吃东西，将咖喱鸡肉狼吞虎咽，就好像是每吃一口就是在刚刚听到的那场战役之中杀了一个敌人，豪情壮志，都在嘴里！

走唱人皮克曼在掌声和欢呼中又开始了表演，但这一次唱的歌不再是那么的雄浑壮阔，转为了一些轻快的歌曲，大家也不再那么严肃地观看，逐渐的重新开始喝酒吃东西了。

“是啊，真是厉害...”

我呢喃着，觉得要是能够请凯瑟琳也来看一场这样的表演，她一定会很高兴！要是再好一点，我要是也能学会这样的走唱人技术，肯定会让凯瑟琳更高兴！

就在我看着走唱人的表演，不时地将一口猪肉塞进嘴里并且想着要不要跟爸爸商量商量找个走唱人来教教我唱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远处，一个身材就像是放大了一倍的奥赛尼尔的家伙正在盯着我，况且并不是偶然地对视，在我注意到他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几乎是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在紧紧的盯着我，而且在我注意到他之后，他似乎挥了挥手，身后几个与他同坐的、罩在斗篷里的人突然站起神来开始行动！

我连忙是转过头来盯着自己的并且低声对奥赛尼尔说道：“奥赛尼尔，你看看坐在与我们相对走唱人对称的位置上，是不是有一个胖子，在盯着我们！”

“啥？”

奥赛尼尔有些迷惑地将脸从桶里抬了起来。

“瓦特，你看看。”

我一时间忘记了奥赛尼尔估计不太能明白对称，便又问瓦特。我感受到后者往那边看了看，随后迅速的转了回来。

“是不是一个抱着一个酒桶喝酒的秃头？”

“对，就是他！”

我忙说到。

“啊？”

奥赛尼尔仍旧没弄清楚状况，但大概也看到了瓦特转头的方向，便也转过去看，正好看到了那个跟瓦特描述一摸一样的人！

“天哪！艾里克真的有，怎么办？”

奥赛尼尔吓坏了的样子，这个看起来最为凶猛的大家伙，其实是个妥妥的怂货，上次我们打算偷只鸡烤，最后也是我跟瓦特去的，这家伙甚至不敢放风。

“你别这么大声，别让他觉得被我们发现了！”

我赶忙要奥赛尼尔转过头来，一边开始在心里盘算：是什么人呢，我也没什么仇人啊，河谷也都很喜欢我爸爸才对...

可恶啊，究竟是什么人呢？但我想当下也没有什么时间给我去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很可能对方马上就会动手，到时候不仅我们没有地方逃跑，就连整间酒馆都会受到牵连，可怜的老汤姆！

“瓦特，你的那些小炸弹带在身上了吗？”

我虽然还没有学习过战斗和战术课，但我还是根据我多年调皮捣蛋的英勇事迹，总结出第一条准则：利用好身边的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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