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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节（第3页）

&esp;&esp;她麻木而畏惧地缩在床脚，为屋中多的一道呼吸而战栗。大魏太子端坐雅然，静静喝完了一盏酒后，他觉得无趣。

&esp;&esp;大魏太子喃喃道：“这么容易就被驯服了啊……异族公主，不过如此。”

&esp;&esp;他离开后，他手下那些看着阿娅的人，也渐渐离开。最后一个人放松警惕，阿娅逃出来。她跌跌撞撞地走在昏昏天地间，抱着臂赤着脚。

&esp;&esp;她和无穷无尽的沙漠一样看不到归途。

&esp;&esp;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想去东京。

&esp;&esp;去东京做什么？不记得了。

&esp;&esp;去东京找什么？不知道啊。

&esp;&esp;阿娅被骗被卖，被骂被打，几番流转。她浑浑噩噩如同痴儿，在一家家歌舞坊间徘徊，被卖入了东京。她如愿踏上了东京领土，见到了大魏盛世。

&esp;&esp;华灯初上，人马喧嚣，香车宝马。她一整夜地站在市集间，看着陌生人来来去去，自己如尘埃如苔米。苔米也争春，可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做什么。

&esp;&esp;她当着歌女，便渐渐觉得一切如梦。好像她天生就是歌女，只会唱小曲，只会讨好贵人，只会当人的宠物。

&esp;&esp;她帮助杜家三娘子摆平对方婚约的事，杜三娘子怜悯她，为她遮掩了出身线索，不让人去怀疑她和旧阿鲁国的关系。杜三娘子揉着她的发，轻声：“杜家如今有变，待我解决了家中难关，若你还在这里，我想法子救你出去。”

&esp;&esp;阿娅便数日子等着杜三娘子。

&esp;&esp;她还没有等到杜三娘子的时候，一次献曲中，她见到了大魏太子，暮逊。

&esp;&esp;她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她躲在珠帘后偷看，心中在看到此人时便生出慌乱。她的畏惧，被他人理解成了“钟情”。歌舞坊的老鸨把阿娅推出去，暮逊目色古怪地凝视着她。

&esp;&esp;从这时开始，暮逊开始流连歌舞坊，开始经常点阿娅来陪，阿娅渐渐在东京惹出了些流言——

&esp;&esp;她被人戏称为，“太子的小黄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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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不是美称。

&esp;&esp;那是羞辱。

&esp;&esp;她如愿变成了暮逊想让她变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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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次次的相处，一次次的试探。

&esp;&esp;当暮逊看着阿娅时，他可否会想起昔日的安娅公主?

&esp;&esp;当暮逊将阿娅关在樊笼中时，他是否心生快意——

&esp;&esp;他已完成驯服。

&esp;&esp;他享受他的成果。

&esp;&esp;他让他的猎物趴在脚边，系着锁链拴着长绳，朝他跪舔朝他磕头，朝他卑躬屈膝极尽谄媚——原谅他的一切，爱上他的一切。

&esp;&esp;她将樊笼当做安乐窝，享受樊笼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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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湖泊这样黑，这样静，这样可怕。

&esp;&esp;阿娅沉向湖底，眼中落下泪。她麻木地看着暮逊朝自己游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神色，在一瞬间生出怨恨之意——

&esp;&esp;她想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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