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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节（第3页）

&esp;&esp;据施黛所言，破除心魔的方法，是江白砚自裁。

&esp;&esp;沈流霜从不觉得，江白砚是心怀天下、为万民肝脑涂地的圣人性格。

&esp;&esp;她看人很准，心明如镜，江白砚甘愿放弃性命，多半是为施黛。

&esp;&esp;说到底，这小子对她妹妹还算不错。

&esp;&esp;沈流霜和孟轲适时离开，施黛坐在床榻，仰面对上江白砚的眼。

&esp;&esp;正是这时，她后知后觉意识到，小腹伤口的疼痛，不知什么时候全然消散了。

&esp;&esp;施黛心下一跳：“你又用？”

&esp;&esp;只三个字，两人都明白问的是什么。

&esp;&esp;江白砚温声：“今日灵气殆尽，用得晚了，抱歉。”

&esp;&esp;自他挥剑斩灭邪祟，余下的灵力不足以启用咒术，直到一盏茶前，才恢复少许。

&esp;&esp;很疼。

&esp;&esp;邪法一出，痛意涌入，是从施黛身体各处传来的战栗，也是她长久忍受的磋磨。

&esp;&esp;江白砚并不厌恶。

&esp;&esp;感她所感，受她所受，于他而言，是某种意义上的两两相融。

&esp;&esp;江白砚道：“你因我受伤，我理应——”

&esp;&esp;他话语未尽，戛然而止。

&esp;&esp;施黛坐在灯下，黑曜石般的杏眼里，蒙出浅浅水色。

&esp;&esp;她的眼眶很红。

&esp;&esp;“我真的，”施黛说，“担心死你了。”

&esp;&esp;在此之前，她很少想到“死亡”两个字，尤其把它和江白砚联系起来。

&esp;&esp;他比长安城所有的世家公子都厉害，永远像把不折的刀，就算面对百年修为的恶妖，也能泰然自若地拔剑。

&esp;&esp;心魔境里最后的一幕历历在目，到现在，她仍脊椎发冷。

&esp;&esp;由断水溢出的剑气悄然消弭，江白砚立在床边，目色是被春雾洇过的柔软。

&esp;&esp;再转瞬，他拥施黛入怀：“抱歉。”

&esp;&esp;江白砚俯着身，怀里有些凉，带一丝药香。

&esp;&esp;施黛把他抱紧，指腹按在他坚硬的脊骨，又一点点摩挲到后腰。

&esp;&esp;不是做梦，江白砚还活着。

&esp;&esp;黑沉的影子罩下来，像密密麻麻的网。

&esp;&esp;施黛身处其中，闷闷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你出事的话，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

&esp;&esp;对江白砚，她没法苛责。

&esp;&esp;当时的江白砚进退两难，前有镇厄司围杀，后有邪祟在虎视眈眈。如果施黛是他——

&esp;&esp;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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