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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第2页）

&esp;&esp;居室北壁，女子伫立。

&esp;&esp;随着她展开双臂，宽大的垂胡袖也笔直。

&esp;&esp;两名媵婢见状，低头上前，走到其左右两侧，解开腰间衣带，抬手轻捏袖口衣缘，将素纱襌衣脱下，置于漆木衣架，然后取来褐色直裾。

&esp;&esp;在为女子更衣时，门户的方位传来脚步声。

&esp;&esp;被命令跟随林卫隺去郗氏屋舍的媵婢入内后，停在不远处，归来禀道：“女君，五郎已从夫人那里离开，回到自己的房舍。”

&esp;&esp;谢宝因弃掉青玉带钩，仅用细带束衣，而后徐步去南面的坐榻：“夫人如何处理的此事。”

&esp;&esp;媵婢站在原地未动，只是缓缓跟着女子的行迹而转动身体：“夫人闻之盛怒，欲要惩戒，但有郗家女郎在旁劝阻便不再追究。”

&esp;&esp;谢宝因扶腰踞坐好，倚着三足凭几轻轻颔首。

&esp;&esp;郗氏乃林卫隺的嫡母，罚或是恕，皆是孝义，谁又敢有异议，且郗雀枝得妇人喜爱，能听她的谏言，亦是情理之中的事。

&esp;&esp;留守在家中的玉藻命两婢端着盥洗的器皿进来，听到媵婢所禀的最后一语，侍坐在女子旁边，奉巾而报：“女君这几日不在，不知郗女郎与家中的夫人、女郎交往甚多，初到鸡鸣时分，她便去陪伴夫人礼佛，待夫人休息后，继而去二夫人的房舍相谈许久，短短几日，两人已快成知己。”

&esp;&esp;谢宝因笑而不言，最重嫡的人忽然转变去护郗雀枝的疑惑便也得以疏通，只是当时在那位郗女郎身上所觉察出的异样，此时却如何也难以回顾起来。

&esp;&esp;待盥洗完毕，又有奴僕寻来。

&esp;&esp;有关杨氏：“夫人已在准备迁居，命我来报女君，五千钱并非是小钱，麑裘也并非是轻易能得之物，均还需时日。”

&esp;&esp;去书案处取来东西的玉藻重新跪坐在女子身旁，双手奉上，她虽低着头，眼里却尽露鄙夷，原来这位二夫人也知道五千钱非小数，麑裘非池中物。

&esp;&esp;谢宝因伸手接过沉甸甸的一卷书简，唇畔浅浅弯着，又给出期限：“自是可以，便以两载为期。”

&esp;&esp;奴僕默然片刻，似乎不愿相信所听到的，想要无限稽延直至女君忘却此事的夫人心愿看来已经破灭。

&esp;&esp;见再无转机，最后行礼离开。

&esp;&esp;而忆起李夫人要来一事，谢宝因从典文中抬眼，掌心落在腹部，望着一处静默良久。

&esp;&esp;“去命人再另收拾一间居室。”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1]先秦·《庄子·徐无鬼》：“羊肉不慕蚁，蚁慕羊肉，羊肉膻也。”【中性成语，可作谓语、定语；指追逐名利。】

&esp;&esp;[2]姪子：谓庶出的女儿。《公羊传·成公二年》：“萧同姪子者，齐君之母也。”何休注：“萧同，国名。姪子者，萧同君姪娣之子，嫁于齐，生顷公。”

&esp;&esp;[3]能近取譬：能就自身打比方。比喻能推己及人，替别人着想。→先秦·孔子《论语·雍也》：“夫仁者，已欲立而立人，已欲达而达人。能近取譬，可谓仁之方也已。”

&esp;&esp;[4]《孟子·滕文公下》：“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esp;&esp;[5]枝庶：嫡长子以外的支系。→《史记·惠景间侯者年表序》：“至孝惠时，唯独长沙全，禪五世，以无嗣絶……故其泽流枝庶，毋功而侯者数人。

&esp;&esp;[6]汉王充《论衡·明雩》：“父不食於枝庶，天不食於下地。”【译注：死去的父亲不享用庶子所供的祭品，上天也不享用各诸侯国的祭品。】

&esp;&esp;[7]晋潘岳《杨荆州诔》：“系自有周，昭穆繁昌，枝庶分流。

&esp;&esp;白色斑痕

&esp;&esp;及至五月仲夏时，日永星火。

&esp;&esp;甘棠[1]树于中庭，蒺藜丰于室庑四周。

&esp;&esp;鸣蜩[2]于硕大的树叶之上悠闲避日，汲取清凉。

&esp;&esp;敞开的繁华门户中，可见明净的室内放置着一套青铜器皿，有壶有匜，有高有低，清水在其中来回流淌，模拟那山林间的潺潺溪流，加之中庭有高树，遮阳庇荫，轻易便得清凉。

&esp;&esp;在室内东壁的卧榻前方，又摆置盛有坚冰的青铜鑑，上面兽纹繁复精美，器皿一旁有竹席，媵婢双膝跪着侍坐在上面，双手持着长柄腰扇生微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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