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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初遇（第2页）

杨时闻看着他跑动、运球、弹跳、投篮，打累了便坐在篮球架下安静地喝可乐，休息会儿后继续打。

他紧盯着这个男生的身影，整整一个下午目不转睛，直到太阳西沉，才从怔愣中清醒过来。

夕阳落在肆意挥洒汗水的男生身上，他在投篮命中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眼里闪耀的光、轻松跃起的身形，仿佛一幅流动的画，让杨时闻黑白的素描世界有了鲜艳的颜色。

杨时闻感受到胸腔中重新跃动的心脏，泵出的血液流向四肢，原本冰冷的双手开始有了温度。此情此景，令他哭了出来。这是杨时闻，人生中第一次哭泣。他无声地哭着，释放所有的悲伤、痛苦、害怕、不安。

一场发泄，驱散了杨时闻心里深处的无力感。他忍不住想，要是能如此蓬勃恣意地活着，该有多好。

有束光穿透躯壳照进心里，卸去防备，驱散疲惫，赶走阴霾。

不强烈，但足够有力，温柔了整个青春。

从此杨时闻留意起那天打篮球的男生，打听他的名字和班级，一放学就跑到操场找寻他的身影。

小学毕业后，在市三中又见到这个男生，帅气的外表、开朗的性格令他颇受欢迎：男生愿意和他做朋友，女生喜欢他的更多。杨时闻每每经过（1）班门口，都能发现给他送礼物、送情书的女生。

初二以后，他时不时地会在校园里与这个男生相遇，可是从没有真正认识过。

升入高中，很幸运地与他做了同班同学。于是，杨时闻的暗恋披上友情的外衣，与他相识、相处。

“大哥，大概多久会到？”

无人回应。

“大概多久……”吴潇瀚此时才注意到身边的那个男生早已落下自己许多步，面向不远处的医院，捂住胸口佝偻着背站在路边。他急忙跑过去，焦急地凝视着脸色铁青的杨时闻。

“大哥？”

“大哥！”

记忆中的男生与眼前人逐渐重合，杨时闻大口喘着气，缓了片刻方开口：“怎……怎么了？”

“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告诉我，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杨时闻错过吴潇瀚的肩膀，瞄了眼矗立着的医院，不想多呆一刻。

他在原地弓着腰，闭上眼睛深呼吸。待呼吸顺畅后，睁开双眼，手指向前方，示意继续向前走：“我……没事，别担心。”

之后，杨时闻一路上低头默默走路，吴潇瀚感受到身边人的低气压，什么也没问。

直到进入火锅店，吴潇瀚终于问出口：“你……刚才怎么了？”

杨时闻摇摇头。

“服务员，请问有包间或者安静的位置吗？”吴潇瀚询问附近的服务员。

“不好意思，帅哥，包间已订满。不过，里面有安静的角落，我带您二位过去。”服务员在前面为二人带路。

杨时闻环顾四周，感受到这家店生意的火爆。每桌的菜品红红火火，店内的装潢也是红红火火的。墙上装饰着很多毛笔字，有一些国画，看起来古色古香。

坐下后，服务员提供了两个围裙、两个水杯，上了一壶柠檬水，提醒他们用手机扫码点单后离开了。

在杨时闻还在系围裙时，吴潇瀚已将围裙穿戴完毕，帮杨时闻涮着碗筷。他边弄边说：“你先扫码，选选锅底。”

“鸳鸯锅，行吗？”杨时闻问他。

“行的。”

“牛油还是清油？”杨时闻追问。

“你喜欢哪个？”吴潇瀚反问。

“都可以。你喜欢哪个？”杨时闻继续问。

吴潇瀚轻轻牵动唇角，将碗筷递给杨时闻，接着开始涮自己的那副碗筷：“这样问下去，怕是要选到明天。你喜欢哪个点哪个，不用顾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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