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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曼沙同南氏兄弟又逗玩了几日，阿蛮找到魏青桥踪迹来禀告时，他正抱着只白毛狗崽，细长的手指张开梳理犬身上长长软软的毛。

“主人，寻到了魏青桥的踪影。”阿蛮头垂得很低，自从那一夜淫梦温存，他再也不敢抬头直视齐曼沙。单是处在同一空间里，他便觉着连空气都灼热了，旺火从脖子一路烧上了耳朵，若是旁人视线看去，活似一块血红的人形玛瑙。齐曼沙是瘾，是阿蛮身心都痴迷的欲望。

齐曼沙道：“何处？”狗崽安静且餍足地睡在主人的怀里，尾巴尖亦随着主人手指的抚摸动作而晃动。

“他让属下，告诉主人一句话…”

“被发现了？”齐曼沙目光倏地凌厉几分，抚摸狗崽的手也一顿，微蹙着眉头不悦道，“你何时这般废物了？他说什么。”

“只说了三个字……第三次。”阿蛮始终垂着头，目光落在齐曼沙的脚上，靴沿边上沾染着紫黑的泥土。

什么样地方的泥土会是泛着紫红？阿蛮不寒而栗。五年前他还是个地下赌场里以命相搏的奴隶，为了活下去，杀过人也吃过人。不见天日的黑暗肮脏的地狱将他作为人的善良蚕食殆尽，化身为一头不知疼痛却害怕饥饿的斗兽。

齐曼沙莞尔一笑，低声喃喃道：“心眼这么小，以后大概会被得气死？”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下去？”阿蛮身板极其挺拔，下巴却快垂在胸脯上了，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神似根木桩。

“主人是去了名杨名柳？”阿蛮思索再三，还是想求个答案，他从来没有思考过齐曼沙当初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炼狱，只当有钱人兴致所致寻点玩娱罢了，可在跟随他身边的五年里到底是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他还记得遇上齐曼沙的那一日，他连赢了十三场，是奴隶里连胜最高记录，这样的成绩足够抵三日饱腹之食。公子哥们一时兴起，最后赢的人要同他们新收的爱宠“玩耍”，精疲力尽浑身疲软之际如何能同一群黑狼斡旋…

齐曼沙的出现让久不见光阳的地方破开了一个星子大小的洞，细细的光线照在了困兽的脸上，死地重生后一般的久违地看到了希望。

“如何？你管起主子的事了？”齐曼沙轻手放狗下地，看着绒球儿撒欢跑，心情也变美了些，抬眼看着阿蛮脸上的刻字想到了什么，便软了语气，“五年期满，你可自由去处了，总跟着我，哪个良家女儿愿意嫁你。”

“阿蛮死生都跟着主人，至死诺灭。”阿蛮即刻跪伏在地，额头死死贴着地面，他从未有过要离开的想法，从自己亲手将字烙上脸开始，献给齐曼沙的是绝对的忠诚。尽管这份忠诚里还夹杂着痴心妄想。

“把你脸上的字弄了，今日看着甚是碍眼。”齐曼沙绕过阿蛮，从一干胭脂粉盒中取出来一盒乳膏，“痛是痛了些，治疤痕的效果倒是很厉害。”

“阿蛮可以用面巾遮住。”阿蛮额头贴着地面，转回身朝着齐曼沙的方向，“今后不会再伤着主人的眼睛。”

“行了，你去接管绍涯的名杨赌场，那里正少一个主事的人。”齐曼沙打发道。

“如果你想去名柳也行。”

阿蛮今生都不想在踏进名柳一步，道：“是。”

名杨名柳，是绍涯手下一家大赌场，普通人只知道地面上的名杨赌场，却不知地底下藏着个豪华行宫一般的人间炼狱。这个地下赌场在世家子弟之中被传名为名柳，名柳名柳便是命留。金钱赌场名声扬远吸新纳生，搏命娱场人间阎王殿。

“我已安排好了，你只需要管理名杨。”齐曼沙把药膏放在阿蛮跟前，意味深长道，“至于名柳……莫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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