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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不回来,外面也没个准信,她根本难以入眠。
她想出去看看,但门口的侍卫不会让她离开,如今的李婉像是被抽走了大部分的力气,难以发出强烈的反抗。
第二天再有人来的时候已经不是上次那位了,无论李婉问她什么得到的都是沉默。
那晚之前方书仪求见过皇帝,一开始被以政务繁忙遭拒,到后面皇帝还是接见了,准确地说是皇帝改变了主意要见的她。
刚跪下,方书仪还没开口宋祈安便猜到她想要说什么,她事先说明道:“朕不能放过李欢,大齐不能接受李家的血脉留在这世上。”
方书仪垂着头,连皇后都在冷宫,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求情都是没用的,只是想试试看。
“不过,这次国舅也帮了朕大忙,再加上之前朕似乎说过答应你一个愿望……”她暗示道,“宫变时皇宫一片混乱,没有人能够顾及所有的地方,朕也不例外。”
宋祈安并不想也不会处决李欢,她和自己的皇后一样不过是被裹挟着步入漩涡的人,她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跌落下了悬崖。
这个暗示足够明显,当时宋祈安将她们安置在远处就是为了今天。
方书仪有些犹豫,她并不是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人,她不可能就这么丢下亲人和李欢离开,“我需要想想。”她犹豫道。
谁叫世上美满难双全,正经历同样苦难的选择的宋祈安体谅她不能立即做出选择,其实或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这不应该是让皇帝或者任何另一个人来替她们解决。
——
哪怕心爱之人就在身边,但在局势混乱的这几日宋卿并不敢去打扰她,每晚都是在自己睡熟后才回来,早晨自己醒时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半点余温。
宋卿也想任性一回让许裕籍陪着自己,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忙的不仅是她的驸马,她的阿姐、她的小妹也不轻松,好像就剩她一人是无所事事的。
等到三日后,三姐妹才重新坐到一起,宋卿是第一个来的,随后才是宋意和周晏,不过周晏并没有进入到寝宫里面,在门口时就已经停下。
宋卿也好久没有看见过两人,明明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她的小妹的脸色看起来却是更差了。
“安儿这是怎么回事?”宋卿将手放在宋祈安的脸上,温热的掌心与冰凉的脸颊相撞,刺得她收回了手,“怎么会那么凉?”
这就是你这几日不愿见人的原因吗?
宋卿没敢问出这句话,明明之前看着都还好好的,她们说过病症都是做戏,宋卿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被瞒着的人永远是自己?
宋祈安并不打算立马告诉她,只是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等大姐来了我们会把一切告诉你。”
宋意来得不算晚,刚开门就受到了宋卿的眼神攻击,她知道这是为什么,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宋卿扑到她的身上,问她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她,为什么只有她不知道,很多很多个为什么。
宋意将她的妹妹抱住,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撒着脾气,等怀里的人只剩下抽泣声后宋意才将她松开,宋祈安依旧是笑着,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在傻乐些什么。
“我很快就要卸下这个担子了。”她说的时候还做了个伸懒腰的姿势,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祈安对权力并不渴望,她只是不想再任人摆布,不想让两位姐姐受人威胁,她只是想尽自己所能做的为她们撑起一片天地,正如她们为自己所做的一样。
“什么叫……卸下担子?”宋卿发问道,说后半句时被宋意握住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
“虽然一直以来受到各种保护,但难免百密一疏,”她解释着自己的现状,话说急了还会咳上两声,“阿姐们是知道的,安儿信不过宗室里的那些人。”
很明显又是宋意和宋祈安两人商量好的,很明显又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边境不能没人,兵权也不能交出去,我们商议过后觉得最合适的人选便是你了。”这是宋意说的话,她揉着宋卿的头,像小时候无数次嘱咐她去看看小妹那样。
她所说的“我们”中并不包含宋卿,只是在做完决定后通知她一声。
“为什么?御医呢,御医肯定有办法。”她撑着桌子站起来,她才不相信那些话,两人都看起来那么平静,肯定、肯定还有瞒着自己隐情。
李家的垂死挣扎不过是想拉皇帝给他们垫背。
宋祈安想死吗?当然不想,在宋祈安忽然昏倒的天她们便叫了御医,这一切都太过突然,哪怕真的有办法也不一定可以治好,治病需要离开皇宫,说不定还会在治疗的路上就发病死去。
不论是宋祈安还是宋意,没人敢流露出受伤的神情,周围的豺狼虎豹太过凶猛,一不小心就会被反咬一口。
在她出生时,司天台就曾预言出她无法在这个位置上安稳地坐到二十岁,只是那又如何,她并不留恋这些东西。
“不行!”宋卿依旧不愿意,宋祈安就好、宋意也罢,偏偏不能是她宋卿,既然有办法那她就不能接受小妹的离开。
她捂着流泪的眼睛道:“安儿是骗人的吧,你要是累了可以让大姐帮忙,周驸马独自驻守边境就好。”她自作主张地为几人安排好接下来的路。
宋卿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她害怕被丢下,怕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安排好了后路,怕最后就剩下她一人。
宋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确实是她们太过独断,可就她们三姐妹的现状而言,宋卿是最佳的人选,她与她的驸马不能为皇室开枝散叶,那不如去镇守边疆,手握兵权可以震慑内外,等她死后还可以将兵权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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