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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作为一个职场小萌新，又是在boss面前，肖嘉树勉强压下了被口腔溃疡支配的恐惧，颤巍巍地切下一块肉放进嘴里，状若平常地咀嚼。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在季冕和方坤看来，他的表情就像是在吃毒药。

&ldo;牛排不合胃口？&rdo;季冕温声道。

&ldo;没，味道很赞！&rdo;肖嘉树连忙摆手，然后梗着脖子把没嚼烂的牛肉咽下去，眼睛和眉毛都挤成了一块儿。

季冕，&ldo;……&rdo;

方坤笑着圆场，&ldo;喝酒吗？这家的红葡萄酒很不错，你尝尝？&rdo;

酒？一喝进嘴里便会像硫酸一样腐蚀溃疡，从而令人痛不欲生的酒？肖嘉树心里含泪，面上却扯开一抹微笑，&ldo;好啊，谢谢坤哥。&rdo;

方坤分别给季冕和肖小少爷倒了一杯红酒，正准备借着品酒的间隙聊一聊签约的事，却见肖小少爷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然后飞快低下头去。

&ldo;怎么？酒也不合胃口？&rdo;季冕微笑看他。

&ldo;不！口、感、很、赞！&rdo;肖小少爷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张俊脸比锅底还黑。

季冕，&ldo;……&rdo;

方坤哈哈一笑，&ldo;喜欢就多喝一点。&rdo;话落又给肖小少爷倒了一些酒。

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肖嘉树觉得自己简直是度日如年，捏酒杯的手都在打颤。他发誓，只要自己能活着走出这家餐厅，以后便再也不吃垃圾食品了。当他内心散发出强烈的s信号时，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先是与方坤、季冕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亲昵无比地捏了捏肖嘉树的脸，&ldo;小树苗，回国了也不来看看你苏阿姨？&rdo;

&ldo;苏阿姨？你也在这儿吃饭？&rdo;肖嘉树差点喜极而泣，连忙站起来给了女子一个熊抱，正想替在座的各位介绍，就听苏阿姨强势道，&ldo;小坤，我把人借走了，你们吃着，我已经埋过单了。&rdo;

&ldo;哎呀苏姐，这怎么好意思？&rdo;方坤还想客气几句，女子已经把人高马大的肖小少爷拉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座位和一杯浅浅的红酒。

&ldo;肖嘉树竟然连苏瑞都认识，人脉资源很雄厚啊！&rdo;方坤小酌一口红酒，徐徐道，&ldo;看来我未必签得下他。不过这样也好，脾气臭、演技差、管理不好表情，还难伺候，这餐饭下来，我可以尽早打消之前的想法了。他那样的，想红容易，想红得长久却难，随便参加一档真人秀，分分钟暴露真实性格，然后被黑成翔。&rdo;

季冕并不答话，只轻轻摇晃了一下红酒杯。在最喜欢的餐厅吃着最喜欢的牛排喝着最喜欢的红酒，没人打扰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ldo;算了算了，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签一个祖宗回来。你太好带了，再带别人我会不习惯。&rdo;方坤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顿时享受地眯起眼睛，&ldo;好吃，肖嘉树的舌头一定是坏掉了。&rdo;

另一头，肖嘉树跟随苏瑞进入包厢，立马就挤眉弄眼做了个痛苦的表情，&ldo;苏阿姨，快给我一杯水冲冲嘴巴！&rdo;

&ldo;怎么了这是？&rdo;苏瑞连忙端起桌上的白水。

&ldo;我口腔溃疡，刚才喝了酒。&rdo;肖嘉树清洗完口腔后泪花也跟着冒了出来，看上去像只委屈的二哈，惹得苏瑞哈哈直笑。她曾经是薛淼的经纪人，后来二人合资开设了一家经纪公司，前些年又一起策划了一场女歌手选秀活动，打开了国内如火如荼的选秀市场，也令公司彻底在娱乐圈站稳了脚跟。论起关系，二人比亲姐妹还亲，苏瑞又是单身主义者，不结婚不生孩子，薛淼的儿子跟她的儿子没什么两样。

她是看着肖嘉树长大的，自然对他十分关心，立刻让助理去买降火的药，又把人教训了一顿，让他注意身体，这才开始询问工作上的事。

&ldo;他们压根就没给我安排工作，把我当摆设。&rdo;肖嘉树有点委屈，然后龇牙咧嘴地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刚才他就想点汤水来着，但季冕似乎很霸道，说是请客，其实一早就确定好了菜色，根本没给他点餐的权利。

&ldo;那我跟修长郁说一说。&rdo;苏瑞立刻拿起手机。

&ldo;别别别，&rdo;肖嘉树连忙阻止，&ldo;我是新人，他们不信任我的能力，所以才会这样。苏阿姨，你要是让修叔叔帮我出头，同事会更看不起我。我一定会努力学习，认真工作，有活儿抢着干，日子久了，大家就会明白我是怎样的人，也会慢慢接纳我。这是每一个职场新人都要经历的阶段，我能处理好的。&rdo;

苏瑞看看他透着神圣使命感的脸，忽然扶额笑起来，&ldo;小树苗，你怎么这么甜？干脆别在冠世干了，来我这里吧。&rdo;

&ldo;不了，妈都跟修叔叔说好了，不能不守信用。工作是一件很严肃的事，哪能说跳槽就跳槽。&rdo;肖嘉树一边摇头一边喝汤。

&ldo;行，咱们小树苗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rdo;苏瑞爱怜地摸摸他脑袋，交代道，&ldo;明天下午你来公司玩一玩吧。super新声代最后一场总决赛，很精彩。&rdo;

&ldo;super新声代&rdo;是苏瑞和薛淼合资开设的瑞水文化经纪公司的王牌节目，国内选秀界的鼻祖，影响力很大，每两年举办一次。这一次是瑞水与冠世合资举办，盛况空前，一经开播便连续打破了好几个收视纪录，火得一塌糊涂。就连肖嘉树这种刚回国的海龟也知道一点&ldo;super新声代&rdo;的消息。

&ldo;就到总决赛了啊？前面好几期我都没看。&rdo;肖嘉树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说话的方式很扎心。

好在苏瑞了解他的性格，不以为忤道，&ldo;总决赛才是最精彩的。你来看，我给你弄贵宾席，这一届的歌手都很不错。&rdo;

&ldo;不行啊，我要工作。我是季冕的助理，不能玩忽职守。&rdo;肖嘉树一本正经地拒绝。身为职场小萌新，他可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苏瑞扶额，&ldo;……季冕也来，他是总决赛的评委。&rdo;

&ldo;哦，那还差不多。不用给我贵宾票，我就站在评委台边上好了，万一季冕有事可以随时找到我。&rdo;肖嘉树认真想了想，这才答应下来。

苏瑞，&ldo;……&rdo;

‐‐

第一天就在无所事事中度过了，第二天下午，季冕果然带着肖嘉树前往瑞水总部。作为一家刚兴起不到十年的公司，瑞水的业绩已经超越很多老牌经纪公司，跻身业内前三。它的总部设立在市中心，而总决赛就在旁边的体育馆里举行，一次性可以容纳五万观众。

&ldo;季哥要上妆，你坐在这里等一等，别乱跑。&rdo;方坤对肖小少爷说道，而对方正左看右看，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ldo;好的。&rdo;肖嘉树坐在靠门口的沙发上，脑海中依然在回味刚才看见的大舞台：好高远，好宽阔，下面是人山人海，如果站上去唱一首歌会是怎样的感受？然而他只能幻象一下，这辈子都没办法知道答案。

季冕似乎很疲惫，眼睛一闭便开始假寐。化妆师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缓很多。半小时后，舞台准备就绪，评委也隆重上场，选手们载歌载舞地开始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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