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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亦师亦友31（第2页）
这可比这位恶魔浑身是血站在他面前微笑可怕多了——他已经习惯了披着黑布的大理石身上出现耀眼的红色。
看着地毯上不协调的泥水，他不禁后退了一步。
“抱歉，把你的地毯弄脏了。我会支付赔偿并且清理它们。”“男人”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就连伪装时的虚假愧疚也没有。
爱德华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才抬起头。
好吧，这应该不是梦。
“是某种特殊的神秘仪式吗？还是你在做实验的时候……发生了一些意外？”
“不是。是我摔倒了。”
“……哦，摔倒……摔倒？等等！……呃……嗯……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我的衣服可能不太开心。幸好那位裁缝先生已经把灵魂交给我了，否则我可能会被无形的靴子狠狠地砸中脑袋。”
“莫里斯。那……”爱德华咽了口唾沫，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却此不知为何，下一秒一瞬的所想都变成真实的言语从口中倾泻而出，“你……难道遇见了半神？是什么诅咒吗，还是哪件神奇物品？你现在真的没事吗？我知道你的自愈能力令人惊叹——会不会影响到我——我是说我需要做什么准备或者预防……”
男人的笑声破开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在他面前敞开，爱德华才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渐渐减小。
“如果是二十四小时内遇见的半神——爵士、索菲亚女士、泰勒夫人都属于这个范围。但他们和我摔倒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
“放轻松，艾迪，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小小的——哈哈，我只是因为被一位对我不满的先生推了一下才摔倒的。”
当莫里斯的笑声停止，他们就似乎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沉默。
爱德华深吸一口气。
被推了一下就摔倒了！？爱德华曾看见他单手直接把那位不知道是堂兄还是侄儿的摁倒——莫里斯看上去苍白瘦削，也只是看上去罢了。
爱德华宁愿相信莫里斯像带上面具的斯坦利*一般在那位先生推他的时候变成橡胶般的模样向后弯去，又因为幅度太大陷进地里，变成一张薄薄的片儿，接着再嘭的一声充气弹起来……
“嗯，你放松下来了。”莫里斯的声音带着笑意，“多想一些开心的事很好，非凡者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否则……”
爱德华猛然从刚才生动的幻想中剥离，他刚才——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上，成为“爱德华·德雷克”之后，或许是那神奇的魔药，他可以很专注地思考问题，但同时也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就像是离开了躯壳与现实世界，他的灵魂可以在大脑的想象中遨游，与过去服用药物时那种有些混乱的快乐不同，他要清醒许多……清醒，真好，他如此幸运，爆炸后没有残缺，身体也恢复了健康，两次都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如此幸运！只有他——
啪嗒，啪嗒。
有什么冰冷光滑的东西包裹了他的双手，他低下头，才发现自己几乎扣掉了一片指甲，浅白的指甲盖边缘带着点红色，摇晃着接近脱落。疼痛猛地顺着指尖上涌，他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神奇的仿佛能吸收一切暗色手套材质非常好，冰凉而丝滑的触感在这闷热的初夏恰到好处。如果不是他正在和手指甲盖的疼痛较量，好好感受一下手套的舒适也不错，他有些理解莫里斯为什么总是带着这双手套了……
不会很痛的，一个指甲盖而已，都是心理作用……比起这个，他还是觉得冬天被一桶水淋透更难受，特别是最后头上还盖着桶……哦，振作点，艾迪，你可是忍了罗伯特那群人那么久的人……不对，这不是那具身体了，这个不算——他可是被炸过两次的人！……
“艾迪。你还好吗？你的情绪有些不太稳。”男人向前一步，握紧了他的手，柔滑的布料在他手上轻轻地蹭了蹭，确实感觉不错。“你头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这次是——”
他抬起头，看着男人正关切地望着他，那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就像被雾气笼罩着一般——让他想起莫奈的画——是睡莲池？还是还是海水和小船？是清晨太阳未升起前的天空吗？亦或是草地上被风吹动的裙子？
“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失眠，睡眠质量也不太好？……”
他可以感受到恶魔的视线。就像他低沉温和的声音一样平静，柔和，平静……
不！
“莫里斯，你的眼睛怎么了！它看上去……”
那双眼睛原本是清晰而明亮的！
……
“结束了。”灰蓝色的恶魔微笑着合上双手。
灵体尖锐刺耳的笑声瞬间停止，它像废旧报纸一样被一只无形的手揉成一团，从上到下被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在扭曲的惨叫声中融化。
“他疯了。”那双阴影里的灰蓝色眼睛转向他，“不是吗？一个疯子，想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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